黄助理想再说话,却被马云川打断了:“过生日呢,生什么气啊!我给你找的这些小男孩哪个不比方南错有情趣?一个方南错走了,千万个方南错扑过来。老程,欢迎回归!”程景明点点头,灌了满满一杯红酒。马云川从矮桌上拿起那只保鲜盒递给黄助理,厌烦地说道:“这玩意儿太寒酸了,你拿去扔了吧。在这里太碍眼了。”程景明朝那保鲜盒看了一眼,眼神划过一丝犹豫,又立即夺了过来,“放这儿,我一会儿喂狗。”马云川轻叹口气,和程景明继续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程景明时不时抬头瞟一眼那保鲜盒,他觉得自己每看一眼,心里堵得就加一分难受。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整个别墅依旧笼罩在醉生梦死的氛围中。程景明在酒精的作用下浑身发红,他迷迷糊糊地打开保鲜盒,用手捏起一块糖醋排骨放入口中。酸甜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口腔,和他吃过的众多糖醋排骨相比,方南错做得并不好吃。程景明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冲站在一旁的服务员喊道:“现在几点了?”“十一点三十分。”距离方南错离开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操,”程景明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他是不是不想活了?!”他快步朝停车场走去,还没弄清楚状况的黄助理跟着他身后,不知道该怎么办。程景明拿起手机快速拨打了方南错的电话,手机提示关机。他扭头瞪了一眼身后一脸无辜的黄助理,“还不去开车?”黄助理开着车,小心翼翼地沿着盘山公路搜寻方南错。程景明在副驾驶上不耐烦地一遍一遍给方南错拨打手机,却依旧是关机。这条盘山公路距离市中心有80多公里,虽然公里并不崎岖,但是没有路灯且人烟稀少,想大晚上找个人实在困难。程景明一时浑身的酒劲儿都清醒了了,他正准备把保安都叫过来,却忽然看见路边有个人影,正低头路面,步履十分沉重。程景明下了车,急步跑过去,一把抓住方南错的胳膊:“上车!”方南错愣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慢吞吞地说:“不必了。”“你大半夜在山里面不怕出危险啊?”程景明叹了口气,“你就想折磨我是不是?”方南错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放过我吧,放过我吧!”“咱俩谁折磨谁?你这会儿跟个怨妇似的算怎么回事?你自虐也别让我知道啊,我现在知道了我能不管你?”“早晚不是有这么一天吗?如果我们曾经互相折磨,那么现在停止吧。”程景明看着方南错泪流满面的脸,才知道原来男人也会哭,哭起来也会这么痛。他一时有些为难:“这不是你说你不来吗?刚才算我错了,我混蛋,咱俩扯平了。你现在上车,我看你的状态很不好!”方南错不理他,现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走,朝前走下去。前面很黑,但同样是未知,也许未知就能忘记那些刚才发生的事。心太痛了,需要身体的折磨来缓解。程景明看他依旧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也是吓得不行,虽然有床伴对他哭过,可是却从来不是方南错现在这副样子。这样子比心死了还痛,他前言不搭后语地断断续续解释:“我真没和那个男的怎么样,我就是故意气你的!真的,你相信我吧。我那都是气话。”程景明越解释越着急,他实在没有办法阻止方南错,一着急他便冲到方南错前面,蹲下身体,强行背起方南错。“放我下来!”方南错好像从梦中被人猛地叫醒,他惊慌失措地使劲用手胡乱捶着程景明的后背。程景明只低声说道:“你不上车,我背你走。”他没有想到方南错这么轻,是不是比上次走得时候瘦了?他好像从来没在意过。黄助理开着车慢慢跟在两个人后面,他默默打开远光灯,为俩人照亮前面的路。方南错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也不再挣扎。他只是不断小声呜咽道:“放我下来。”“小方,我我刚才真是喝多了酒,我是气你不来,你原谅我吧!难道你不喜欢我了?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我这段时间没找过别人,真的。”方南错只是默默流泪,他的眼泪滴在程景明的后背上,把他的花衬衣洇湿了一大块。“我真的很在乎你,你得谅解我啊。我以后一定对你好。”程景明说完,扭头看了看后背的方南错,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不再讲话。延绵的公路一眼望不到尽头,不知过了多久,程景明的步履逐渐蹒跚,他满头大汗,累得气喘吁吁,好好的生日却变成了体力活,想想也是自己作的,他只能咬牙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