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名吗?”“我想是的。”山崎抓了抓头发,露出为难的表情。“不好意思吉田小姐,你真的从哪方面看起来都很可疑啊……名字真的是自己的吗?”“说来惭愧,过去的记忆因为车祸失去大半,因为还记得一位旧识所以特地来投奔他。”松阳一面进行胡扯般的解释,一面微微叹口气。一连几天都是在万事屋里等待着而感到无所事事,她便想出门散步,却发现门被银时给从外面锁住了,万般无奈中只能从二楼窗户跳到楼下。——不知道为何,银时对她表现出紧张过头的态度,每晚银时把他自己塞进狭窄的橱柜里,让她一个人睡在房间。可白天一睁眼,她就发现自己被银时紧紧搂着,两个人挤在铺盖上,银时的拥抱像是害怕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那样用力。醒过来之后又推说是梦游,让他出来睡也不答应,抵死就要挤在这对他而言过于窄小的空间入眠。到底发生过什么呢?松阳轻轻摇头。问不出口。一见到银时眼里那份不能自已的喜悦,就什么也问不出口。过去是什么人,身边有什么人,和银时发生过什么事,全都是一片空白。——然后是在与这年轻警员相遇时,松阳见到了另外两个令她熟悉的名字。“啊……抱歉,是我误会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好好先生的山崎立刻诚恳地道歉。松阳弯了弯唇。不知为何,她下意识想伸手摸那个礼貌的年轻人的头,大抵也是身体过去的习惯残留了下来。即使是面对自称未婚夫的银时,也觉得对方更像个闹脾气的孩子呢。——背后传来了铁栏杆被有力拍打的声响,山崎立即过去查看情况,松阳好奇地回头,正和那白色生物对上了视线。外表看起来像是什么人套上了白色布偶服,圆圆的大眼睛里好像被马克笔涂黑一般的瞳孔紧紧盯着松阳。松阳直觉对方是认识她的,虽然记忆里是没有这么鲜明的形象浮现,但那种眼神,她确实感到熟悉。“那个,你是叫做伊丽莎白对吧?”山崎面对这个无法用语言交流的生物自然是手足无措。对方似乎也没带对话用的写字板,只是端正地坐在地板上。“是有什么需要的吗?”山崎满脸苦笑,注意到对方未被拷住的手指了指那微微张开的嘴,迷茫地顺着看过来。目光直愣愣的伊丽莎白在山崎探头过来的瞬间,骤然从背后掏出写字板来,砰地把山崎敲晕。“欸?”松阳惊讶地注视着抓住她手的白色生物。失而复得亦会带来泪水是她被名为伊丽莎白的生物从警察局带出来的几分钟后。他们站在远离歌舞伎町中心的河岸边。“你好?”松阳试探性地转动被握住的手腕,对方松开了手,又用那双看起来像画上去的大眼睛盯着她。被拿来砸晕山崎的写字板还抓在伊丽莎白手里,并没有继续写字的意思。无论从名字到形象都十分陌生,为何还是会感觉到有强烈的目光从布偶服内透了出来呢?“你的名字是伊丽莎白吗?”这回写字板被举了起来。“不是伊丽莎白,是桂!”“欸?桂?”松阳和他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又见他呼啦扔掉了写字板,从背后变戏法般掏出新的一块。“您对桂小太郎这个名字有什么印象吗?”“桂小太郎吗……”松阳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就想起了大屏幕上被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追得狼狈逃窜的长发男人。尽管看起来随时都会被捉住,却始终说着俏皮话向前跑,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够动摇他。透过迷雾,她看见了那双坚定明亮的眼睛。“我能见见这位小太郎先生吗?”那个名字唤出口的瞬间,她的语气不由自主地温柔起来。就如漫长岁月里,她也曾这般温柔的与谁相遇,不论时光如何流逝,可只要那些身影站在那里,就能找到回来的路。——不是梦。穿着布偶服的长发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战争已经结束了。他又一次找到了能归去的家。只有于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老师。”——松阳和名为桂小太郎的男人坐在一家名为“北斗新轩”的拉面馆里。老板娘锦几松看上去和他是旧识,打了个招呼就端来了两碗香喷喷的荞麦面,桂满脸期待地接过,热情高涨地给松阳推荐。“老师请一定要试试这个!这可是几松殿的招牌产品,有着满满的熟女味道和能够让人连吃三大碗的诱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