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鞍看了看聂辰,又看了看刘特助。
哪怕两人的表情没有丝毫的破绽,他的直觉却告诉他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但柯行舟都发话了,作为他哥的头号脑残粉,谢鞍再怎么狐疑,也只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刘特助也在聂辰的示意下退到了远处。
这边一时间只剩下柯行舟和聂辰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触电一般飞快的分开,随后默默的找了个没人的空旷处,相隔一米疏离的站着。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
柯行舟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聂辰,后者的目光倒是很执着,就一直黏在柯行舟的脸上,存在感强大到令柯行舟想要无视都做不到。
他的心脏砰砰狂跳,呼吸都忍不住乱了下。
他皱了下眉。
聂辰意识到自己这样太过分了,才稍稍收敛一些,缓和了声线:“你找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闪动着微光,视线克制而缓慢的描摹着柯行舟的侧脸。
要是刘特助和他手下的那些人在,看见这一幕恐怕会惊得下巴都掉下来——聂先生什么时候露出过这样的一面?哪怕是面对集团内部那些手段狠辣的董事,他都从来是高高在上的。
如今这个模样,倒仿佛是在期待着什么。
如果柯行舟的视线稍稍偏移,朝聂辰这边侧一点,就会发现此刻的聂辰身上终于展露出了一些他
()曾经无比熟悉的神情。
但他没有。
分手多年以后跟前任独处,这么尴尬的场景哪怕在柯行舟的梦里都不曾出现过,现如今却这么猝不及防的发生了。
尤其是这位前任前些天还是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后来的几次见面,眼神却一次比一次露骨,到今天直接演都不演了,眼睛几乎要黏在他的身上。
刘特助离开前的表情,明显是察觉出了什么。
柯行舟想到这里,越发的芒刺在背,甚至疑神疑鬼,总觉得周围有人在盯着他们两个,揣测着他们曾经的关系。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最后甚至到了令人无法轻易忽视的地步。
柯行舟忽然觉得不对,朝着视线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密密麻麻的善鬼挤在小广场的喷泉雕塑上,一个个的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正津津有味的盯着他们两个。
为首的老太太鬼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捧瓜子,就在柯行舟看过去的时候,往旁边递了递。先前还因为拖欠打牌钱而挨打的老头鬼十分自然的从她手里捻了一把,用缺了几颗的牙嗑开,笨拙的扒拉着里面的瓜子仁。
见他望过来,老太太鬼还十分慷慨的挥挥手:“继续,你们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己能扒拉住的。”
柯行舟:“……”
谁关心这个了!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再多的复杂情绪也都进行不下去了。柯行舟闭了闭眼,总算从纷杂的思绪中抽离出来,说起了正事:“这个基地里的厉鬼已经被我抓了一个了,是个领鬼,剩下的都是没什么出息的善鬼,你让他们别白费力气了。”
聂辰眸色暗了暗,顺着柯行舟的视线看了眼喷泉雕像上方的善鬼们。
他眼神幽深,灰绿色的眸子在冬日的寒风中仿佛淬了冰一般,连本该感受不到冷暖的鬼魂都忍不住抖了抖,讪讪的收起了吃瓜的姿态,从雕像上方飘了下来。
老太太鬼尴尬的扶了扶鬓角:“你能看见啊?嗨呀你早说啊!我们要是早知道你能看见,肯定就不这样了!你说这事闹得,要我说还是得怪你……”
这番话过去都是无往不利,老太太鬼说着说着就理直气壮起来,下意识的把聂辰当做自己从前倚老卖老随便欺负的年轻人,说到最后才在聂辰越来越冷的目光中弱了语气,最后消弭于无声。
她都没讨着好处,其他鬼魂自然也不敢在聂辰面前造次,一个个都噤了声,在聂辰的目光下颤颤巍巍的退到了远处。
聂辰这才收回视线,缓和了神情,低声跟柯行舟解释:“青云观的道长跟地府那边有密切的联系,通过他们,可以把这些闹事的善鬼都送回地府去。”
早些年跟柯行舟在一起的时候,聂辰也了解过不少玄学相关的事情,知道一些普通道士都不清楚的密辛。
其中就包括善鬼在人间逗留的一些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