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她们越来越熟,一起下课,一起吃饭,一起去社团。金胜还记得,王悦对她表白那天,自己答应之后,她居然哭的比自己还厉害。还记得毕业之后,王悦去南山的寺庙许愿,说永远在一起。十年,整整十年的感情。她真的一度以为,她们会永远在一起。直到王悦对她说出那句——我要结婚了。金胜知道,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她家里给了很大的压力。但,不应该她们一起面对吗?为什么,能这么轻易的抛弃她?梦里的画面一转,又到了那晚。北方的冬天大雪如鹅毛纷飞,她跋涉千里到王悦的家乡找她。冰天雪地里,她拽着王悦的胳膊,前所未有的低声下气与卑微。“王悦,别不要我,好不好……”可是,王悦又说什么呢?她只是扯出自己的胳膊,说:“你走吧……”每一个字,都仿佛千斤的重锤,一下一下重重的敲在金胜心上,把她的心敲的支离破碎。她望着王悦离去的背影,在夜晚的雪地里大哭,12月的北方,寒风刺骨,眼泪脱眶的时候是热的,滴到地上之后,就已经快要结冰。金胜觉得,王悦的心或许和这寒风一样。冷的刺骨……——金胜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王悦将她放到了床上,随后在床边坐下。金胜睡的并不安稳,眼角不时沁出眼泪,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在那滴泪滚落到枕头上之前,王悦伸出手,轻轻拭去。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哀默半晌。“我知道对不起没用,可我多希望它有用……”——第二天早上醒来,金胜头疼的厉害。她从床上起身,发现这是个陌生的房间。转头看到床头柜上王悦的照片,她才知道这居然是王悦的房间。自己怎么在王悦的房间?她回想了一下,只依稀记得,昨晚自己好像用酒瓶敲了个人。掀开被子下床,路过书桌前,她脚步顿时停住。书桌上面有个台历,昨天的日子被人红笔圈住,写了几个小字:纪念日。大二那年的这天,是她们在一起的日子。想起昨天问她的时候,她装傻的样子,金胜自嘲的笑了一声。将台历放倒,她走出了房间。王悦正在厨房,听到开门的动静立马出来了。两人目光对上,空气有些凝固。金胜冷冷问:“我怎么会在你这?”“酒吧的人打电话给了宁辞,他听说我在帝都,就让我帮忙去找你。”“被我打伤的那个人呢?你怎么处理的?”“赔了点钱打发了。”“多少钱,我转给你。”“没什么……”王悦话没说完,金胜已经语气生硬的打断了她:“我不想欠你。”王悦没办法,“两千……”“那就这样。”金胜不想在这继续待下去,抬步就往外走。“等会,这个你带上!”王悦拿起刚刚装好的袋子,递到她面前。“什么东西?”“皮蛋瘦肉粥,刚煮的,皮蛋都挑出来了,你放心。”金胜爱喝皮蛋瘦肉粥,要求粥里有点皮蛋味,但却不喜欢吃皮蛋。以前王悦不管是自己做还是帮她买粥,都会特意把皮蛋挑出来。金胜垂眸看着她递过来的袋子,沉默半晌,没有接,眼底漫上一抹嘲讽。她原来还记得这些啊。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她们现在早就不是从前的关系了。见她不动,王悦把手里的袋子又递过去一点,温声劝:“恨我归恨我,没必要跟自己的身体较劲。”金胜最终还是接过了,冷冷抛下一句:“确实。”转身离开。到路上打了车,她突然接到了席承安的电话。“小姨,我想了一晚上,我还是不能接宁辞的委托。”“你还是想接林柒柒的,是吧?”“嗯。”金胜闭眼揉着因为宿醉还在疼的头,叹口气:“随你吧……”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妥协了,让已经做好被臭骂准备的席承安大为意外:“真的假的??”金胜没理他,挂了电话。怀里的粥还带着温度,有些烫手。金胜低头看了一眼,又莫名想起那个台历,头更疼了。王悦不是随便说说,她们分手之后,她确实结婚了。婚礼没有请她,当然,金胜也不会想参加。后来金胜便从同学那得知,王悦结婚不到一年就离婚了。金胜确实恨她,恨她能这么轻松的抛弃自己。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由爱生恨。她一直恨,也一直忘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