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给佟贝贝打电话:“去哪儿了?”佟贝贝:“有点事,在杉杉这里。”秦岭:“秦木杉?他怎么了?”佟贝贝:“失恋。”“……”秦岭到学校的时候,秦木杉已经趴在佟贝贝肩上哭完第二轮了。秦岭从小就见不得男孩子哭,尤其是自己的弟弟。他见秦木杉眼泪汪汪的,鼻涕泡都要哭出来了,当场就要喝一句,被佟贝贝一个眼神止住。秦岭忍了,两手插兜地站在秦木杉面前,抬了抬下巴,问:“怎么回事。”秦木杉坐在长椅上,驼着背,手肘搭在腿上,头埋着,手里捏着手机。秦岭一问,他就把手机举了起来。秦岭拿过手机,滑屏一看,聊天界面上,白色对话框一行又一行,虽然说得委婉不失态度,但总结下来,无非就是“你很好,但我们不合适”——来自备注“女神”的女孩儿的拒绝。秦岭看得眼皮直跳。他把手机捏在手里,晃了晃,问秦木杉:“就为了这点事?”秦木杉又要哭了,什么叫“就为了这点事”?秦木杉抬眼,肿着眼泡,回视秦岭:“我喜欢她啊。”秦岭:“你喜欢她,他拒绝你,你就哭?”秦木杉:“是啊,”还是那句,“我喜欢她啊。”秦木杉说得非常有逻辑:“我喜欢她,她拒绝我,我当然会难过,难过了当然会哭。”秦岭心道这都什么难兄难弟。秦木杉说着呜呜呜地趴到了佟贝贝的肩头,佟贝贝顺着秦木杉的后背:“好了好了,哭吧哭吧。”秦岭无语地翻了一眼。他也失恋,他找谁哭去。而佟贝贝对秦木杉失恋的态度非常包容温和,一直劝着:“你喜欢她,她不喜欢你,只能说你们两个暂时没有缘分。”“你也别太难过了。”“难过就哭吧,想哭就哭,哭完就好了。”“但别因此觉得自己哪里不好,也别去怪人家女孩子,更不能纠缠,知道吗?”秦木杉听得直点头,秦岭眼皮子又跳了。别去怪……不纠缠……秦岭两手插兜地站着,心口发凉。他默默深呼吸,又掏出手,给自己扇了扇风,同时宽慰自己,想:没什么的,不就是他喜欢贝贝、贝贝不喜欢他,还拒绝爱情这档子事吗。他三十多了,不是十几岁,也不是秦木杉这样的毛头小子,有什么是他不能承受的吗?……是。不久后,佟贝贝坐在长椅中央,右边肩头的身前是秦木杉,左边肩头的身后是秦岭。佟贝贝哭笑不得,问秦岭:“你又怎么了?”秦岭闭着眼睛,长长地出了口气,道:“我也难过,让我靠靠。”佟贝贝:“工作上的事?”秦岭含糊地嗯了一声。佟贝贝问他:“那你想哭吗?”秦岭抬手按了按眼睛,说:“有点想,但我哭不出来。”刚说完,秦木杉嚎了一嗓子,哭起了第三轮。当晚,失恋到丢魂儿的秦木杉被佟贝贝带回了家,安置在客房。秦岭怀疑秦木杉失的搞不好不是恋,而是自理能力——佟贝贝给秦木杉铺床、拿枕头被子、洗漱用品,再安慰脆弱的心灵、借肩膀哭、挤毛巾擦脸一条龙。秦岭看得憋闷,心道这谁的老婆?又很快从自家蠢弟弟身上找到了“失恋灵感”——秦岭也往沙发上一靠,闭着眼睛。佟贝贝拿了两包纸巾从一楼小书房出来,见秦岭这样,问:“你怎么了?”秦岭“虚弱”地向佟贝贝伸出手,喊:“老婆。”佟贝贝忙把手递过去,秦岭握住,说:“老婆,我难受。”佟贝贝顾不上靠在另一只沙发上的秦木杉了,赶忙问:“哪儿难受?”秦岭:“晕。”佟贝贝把纸巾放到茶几上,完全顾不上秦木杉了,注意力全到了秦岭身上,边问着“还有哪儿不舒服”,边把秦岭从沙发上扶起来,带着人上楼回房间。佟贝贝脸上的忧心和关切都是真的,秦岭这一下立马觉得心底舒畅了许多:贝贝虽然没喜欢上他,也不要他的喜欢,但贝贝至少还关心他。秦岭躺到床上,眼看着佟贝贝拿耳温枪给他测体温,又跟他额头贴额头地试体温,说:“没发烧,还晕吗?”。秦岭握住佟贝贝的手,神色间流露这段时间以来的“疲惫”,声音低沉缓慢,喊:“老婆。”佟贝贝坐在床边:“我帮你叫家庭医生吧?”秦岭摇头。佟贝贝正要说“这样不行”,秦岭:“你陪陪我,就好了。”秦岭“反常”的时间长达一周多,比起失恋的秦木杉,佟贝贝自然更担心秦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