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一笑猛地打了个喷嚏。风是从前方吹来的,付祥生步子大了些,挡在了常一笑的前面。却没想到,这个喷嚏竟把常一笑自己打得一个激灵,脑袋里的弦横七竖八地搭在了一起。她蓦然拉住付祥生的手臂,问他:“祥生祥生,刚才你说,现在功课紧,要好好学习,意思是不是说等高中毕业了,功课不是难么紧了,就可以谈恋爱了?”付祥生身子一僵,回过头来看她,弯着唇角笑问她:“你这次语文考了多少?”反正语文最长脸,常一笑乖乖回答他:“128分。”付祥生的笑容微微僵了,“那阅读理解……”“好着呢!”常一笑得意洋洋。付祥生叹气:“那是我表达有问题。”作者有话要说:想起寒假的时候带着还是小学生的外甥出去玩雪。回来的路上他突然问我:“你说如果两个人结婚那天下雪了,会怎么样?”我想了想,回答他:“会堵车。”他两眼都是星星,小虎牙亮晶晶的,“我觉得那两个人很幸运。”我也两眼都是星星(晕的),问他:“为什么?”就见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发,说:“你看,好容易就白头到老了。”我:……嗯,我家外甥长大了。我的心情有些复杂……寒假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来了。常一笑果真报了一个辅导班,开始发愤图强恶补数理化了。就算不能跟付祥生一样站在云端,至少,也不能烂死在泥坑里。她报的那个辅导班是有周末的,到了周末,她依旧雷打不动地做甜点。她不再拘泥于以前文叔叔教给她的材料与技法,开始放飞自我、破土开疆了。虽然偶尔也会创造出黑暗料理,但还是成功的时候居多。有时候做的满意了得意了,她也会想着给付祥生送一点。可是又不可能在付祥生家门口堵他,又没有联系方式可以约他。常一笑只能拿出手机点开qq,再厚着脸皮加他一次。可是付祥生再也没有手滑过。日日思君不见君,竟连一片雪花也没落。常一笑将刚刚出炉的饼干晾了一会儿,装进盒子里,牵着落落出去了。晴朗无云的日子里,最适合出去活动筋骨。反正她和付祥生家只有两站的距离,一会儿就走到了。常一笑牵着落落,遛了一大圈,一直遛到了付祥生的小区门口。如果付祥生还是保持着周末到小亭子里写生的习惯,那么她就能见到他。小区里的景色并没有多么引人入胜,也不知道付祥生为什么不厌其烦地执着于此。大自然的变化有目共睹,可是这小区的建筑十年如一日,虽然是一周出来写一次生,可也免不得千篇一律。不管是从意境还是技巧上看,如果想要提高,日复一日的重复总不是什么好办法。只不过她一个门外汉,对方又是付祥生,她哪里敢指手画脚。更何况,如果不是付祥生有这个习惯,她跟他之间的这一切,还不知道怎么发生呢!这么一想,顿时觉得付祥生这个怪癖有些可爱了。常一笑到达付祥生家的小区的时候,时间还早,她远远地就看到小亭子里人头攒动,却并不见付祥生的身影。就在这里等吧,又怕自己歪打误撞遇上了付祥生的家人,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所以想了想,又牵着落落在附近遛了一圈。这么一遛,就不知道遛了多少圈。等第n次回到小区门口,小亭子里依旧人不少,但终于有付祥生的身影了。常一笑掂了掂手中的饼干,得意地笑了笑——她就说嘛,她的付祥生,意志坚强坚持不懈矢志不渝,哪怕是怪癖也一定能坚持到底的。常一笑远远地观望了片刻,气定神闲地从院子的另一侧绕了过去。她表面上看起来厚颜无耻、胆大包天的,其实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先前付祥生不在时,她怕这几个人中有付祥生的家人,一问一答的很快就会暴露了自己;现在付祥生在了,她依旧怕,如果这几个人中有付祥生的家人,那么根本不必一问一答了,不必她开口,她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有放长线,才能钓大鱼。轻举妄动只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功亏一篑,她哭都没地儿哭去。所以她绕了一大圈,完美地避过了付祥生的视线。小亭子里坐着两位老阿姨,又有两个戴着帽子的小孩在叽叽喳喳地说笑。午后的阳光极为温暖,恰好斜斜地洒在小亭子里,照在他们身上,两个小孩似乎对付祥生的画板和颜料很感兴趣,问问这个再问问那个,向来惜字如金的付祥生竟然耐着性子一一解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