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没想到梅娘算得又快又清楚,一时间又是错愕又是震惊。
梅娘算得兴起,索性又转过头,给武大娘算起帐来。
“娘,这猪头肉要是咱们自家卖,只怕不能像陈叔卖得那么贵,可是七八十文一斤总有人买的,咱们一天卖十斤就是七八百文,一个月就是二三十两银子,要不了一年,这二百两银子咱们就赚回来了。”
他卖三百多文一斤的猪头肉,梅娘竟然只要卖七八十文?陈清听了这句,顿时气血上涌,一时间头晕眼花。
要是那些客人知道他卖这么高的价,不把他的酒摊砸了才怪!
他定了定神,咬牙说道:“那你们要卖多少钱?”
武大娘听着梅娘描绘的美好前景,已是听得两眼闪闪发光。
这么赚钱的生意,卖给别人就是傻子!
“卖什么卖?没听见我闺女说的话吗,这门手艺要是传下去,我儿子我孙子都有饭吃了,哪能卖给你?”武大娘理直气壮地说道。
陈清深深吸气,破釜沉舟般说道:“我出五百两!但是有一样,你们不能再卖给别人,自家也不能再做!”
五百两银子!
武大娘和武鹏等人呆若木鸡。
他们卖了这么多年烧饼,从没敢想过有一天他们能赚五百两银子!
只有梅娘神态自若,轻轻推了推瞠目结舌的武大娘。
“娘,这猪头肉虽赚钱,可是做起来也怪麻烦的,陈叔若是诚心想买,要不就卖给他吧。毕竟邻里街坊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陈清今日算是领教了梅娘这张嘴了,他吃了这么大的亏,还要花五百两银子去买猪头肉的配方,到最后还要倒欠武家一个大大的人情。
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虽然觉得心里不舒服,可是这个亏,他咬碎牙根也得吃。
武大娘回过神来,努力板起了脸。
“要不是心疼你们几个孩子累,这么好卖的猪头肉,哪里能便宜了别人!”武大娘故意抱怨了几句,才对陈清说道,“你要买就快去取银子,不买就算了!”
陈清好不容易磨得武家同意卖配方,哪里还敢磨蹭,闻言连声答应,飞一般地回家去拿银子。
与此同时,梅娘则让武鹏武兴去请邓老爷子等几个里老人过来,做个见证。
不是她太过小心,实在是这陈清做的事太不厚道,她们一家孤儿寡母的,要是被骗了或者被讹上,到哪儿说理去?
还是让里老人过来,他们当面立下契约,日后有事也有个人证。
邓老爷子听说武家要卖“祖传秘方”,还当是她们日子过不下去了,着实劝说了几句。
无奈武大娘和梅娘已经决定了要卖,邓老爷子劝不动,只得罢了。
陈清也怕再出差错,回家另请了保人一同前来,当着邓老爷子和保人的面,两家写下契约,陈清给武家五百两银票,梅娘则把真正的配方写下来,交给陈清。
为了让陈清放心,梅娘还让武鹏去陈家,手把手教陈清做猪头肉。
她的原则就是,钱到位,服务也到位。
十两银子和五百两银子的服务,那能一样吗?
武鹏跟着陈清到了陈家,陈清早已备下猪头,两眼不错地盯着武鹏做。
他心疼银子,私下难免抱怨了几句。
武鹏按照梅娘教的,只推说自己不认识那么多调料,又是才认字没多久,难免有写错的地方,绝口不提是梅娘教他写的配方。
如今钱也花出去了,陈清只能自认倒霉,收起心认真跟武鹏学做猪头肉。
这边武大娘收起银票,邓老爷子等人见事情完了就要走,梅娘忙出声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