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女眷都往暖阁去了,沈正章可不好带着外人看自家笑话,便将周学谦和顾淮引去暖阁跟花厅中间的隔扇处坐着。几人正襟危坐,心思却根本不在厅里。
沈正章到底是忍不住了,背部紧紧地靠在隔扇上,想听里边的人在说什么话,周学谦脸『色』浮红,也往后靠了过去。
顾淮直直地坐着,只是神『色』淡漠地闭上了眼睛。
暖阁里,老夫人黑着脸看向吴氏,切齿斥道:“你竟敢假传我的话?!”
吴氏张着嘴,绞着帕子辩解道:“没、没有,妾身没有。那日妾身院子里的丫鬟都听见了,妾身是将您原话带过去的,还有雁归轩的林妈妈也听到了,妾身真的没有骗您!月姐儿分明胡说,妾身把花交到她手上的时候,花分明还是好的!”
她又辩解道:“老夫人您没看到吗?那花儿是被人连根拔起的,分明是月姐儿养坏了花,不敢承认,才闹了这一出!”
吴氏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且有周夫人这个客人在此,老夫人却不好质问吴氏,毕竟吴氏是沈清月的长辈。
老夫人重重地闭一闭眼,复又睁开,看着沈清月放缓了语气问:“你怎么说?”
沈清月淡声道:“昨日夜里,雁归轩遭了贼。”
沉默一阵,老夫人沉声道:“遭贼?”
沈清月点着头道:“是的,遭贼,花是被贼人给拔掉的,昨儿丫鬟们有目共睹。”
吴氏头皮一紧,林妈妈可别留下什么把柄!
老夫人拧眉看向沈清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禀了长辈?”
沈世兴着急上火,他从椅子上蹿起来,走到沈清月身边道:“几个贼人?那狗贼除了拔花,可有伤你分毫?”
沈清月摇摇头,却依旧面有为难之『色』地蹙着眉,似有口难言。
沈世兴恨不得吹胡子瞪眼,他焦急道:“月姐儿,你别怕,爹给你撑腰,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魑魅魍魉作怪!”
老夫人也催促道:“你快说,可抓到了贼没有?!”
沈清月摇着脑袋,又道:“没抓到。”
吴氏彻底松快下来了,她整个人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压着上翘的嘴角。
沈清月乍然抬头道:“可我有法子找出她。”
吴氏面『色』煞白地看向沈清月,却见对方淡然镇静,胸有成竹,好似下一句话就要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她浑身一冷,如坠冰窟。
隔扇外的周学谦和沈正章更加贴紧了隔扇,生怕错过沈清月说的每一个字。
顾淮睁开了眼,嘴边缀上一丝淡笑,转瞬即逝。
沈清月不是任人宰割的姑娘。
她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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