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几人离开,粥铺里重新恢复寂静。
董念把撞翻的桌椅重新摆好,确认没什么破损后,终于直起身,语气平淡道。
“先回家吃饭吧,等用过饭后,把事情给我仔细说清楚。”
温妤原本住在京城,搬来常渊县也不过几月工夫,自然不了解崔择川的底细。
董念和崔择川相识多年,年轻时甚至还受过老庙祝的关照,对于这人是个什么脾性,简直再清楚不过。
还祖师爷传下来的法术不能轻易示人?
别闹了,若崔择川当真懂得一星半点的法术,早就嚷嚷得人尽皆知了,哪儿能留到现在。
所以这法术,多半就是祺哥儿自己学会的,而至于他究竟是打何处学来的。
董念转过视线,不由望向正帮阮祺穿衣的清珞身上,忍不住暗自叹息。
倘若没猜错的话,一切应当都与此人有关了。
晚饭吃的是莲藕排骨汤,和两道加了辣子的炒时蔬。
阮祺其实不怎么爱喝骨汤,总觉得味道寡淡又油腻,可伯母从柳郎中那里得了食谱,连着天的给他炖骨汤,说可以防止他日后腿脚抽筋。
阮祺偷加了勺辣油到汤里,被董念抓住后,只能将汤换给郎君,自己重新盛了碗清汤慢慢喝着。
一顿饭吃得波澜不惊。
饭后阮成丰正准备给惯用的牛角弓打蜡,就见阮祺还老实坐在桌边,顿时不解。
“怎么没和你郎君回家,是还有什么事吗?”
收拾完灶台的董念掀帘进屋,抬手拍了拍桌面:“别惦记你那破弓了,你也坐下,我有些事情要说。”
阮成丰想解释这弓箭是他新买的,不是什么破弓,不过考虑了下还是果断闭嘴,寻了个位置老实坐好。
董念环顾一周,略过表情忐忑的阮祺,满脸莫名的阮成丰,最终落在神情淡然的清珞身上,直接开门见山道。
“你之前说自己是在关外做生意的,因被仇敌追杀,所以流落到芜河村附近,这些应当都是假话吧。”
“人都有隐私秘密,作为长辈,我们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既然已经到如今这般地步了,还是希望你能实话实说。”
“我只问你两件事,第一,你到底是何身份?第二,你是真心想要与祺哥儿过日子的吗,还是只把他当作消遣,尝个新鲜,随便打发时间的。”
“哎,快别瞎说!”
阮成丰吓得半死,连忙去扯董念的衣袖。
董念不清楚,他却是知晓那人身份的,神明在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可不能乱说。
“为何不能说,”董念也来了脾气,提高嗓音道,“他当咱家祺哥儿是什么了!”
“是,咱们是凡夫俗子,乡下人家,但也不是能随便任旁人欺负的,他敢说,成婚最初就已经把一切都讲清楚了,同祺哥儿毫无隐瞒。”
阮祺:“……”那确实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