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祈帝觉得眉心突突的,得,他这是摊上一家子戏精了。他瞧着苍岚,他就疑惑了,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如何能面无表情甚至一本正经,说出这番话的?淳祈帝一度觉得自己幻听。销雪冷笑:“空口无凭!谁晓得你是不是……”淳祈帝打断了人:“行了,苍岚是什么性子爱妃难道不知?起身吧,是朕叫爱卿来的,朕还会不晓得爱卿?”销雪这下不说话了,她就是心里有气,淳祈帝早有准备,却瞒得她好苦!差点,差点她就弃人而去了啊。更遑论逃亡之日,她受了多少苦。她这几日都是真真正正的忐忑。销雪和淳祈帝回驿站,可以说万众瞩目,鱼尾同兰苕这几日急哭了好些回。销雪迫不及待想换身衣裳,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洗漱。驿站的环境说不上好,但到底比山里强,鱼尾眼睛还是红的:“娘娘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销雪叹了声气:“别哭了,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以想见,咱们主仆几人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鱼尾瞧见销雪身上的痕迹,愤然:“谁稀罕这福气?陛下也真是的,都和娘娘沦落荒山了,怎么还这么没点数,也不知道心疼娘娘,尽欺负人。”销雪瞧鱼尾真是气狠了,什么话都说:“好鱼尾,你误会了,呐,本宫身上这伤是被藤蔓弄得,许是印迹还没完全消。对了,怎没见得琉璃和鷞鸠?”鱼尾也知道销雪不想在这个话题纠缠,垂下头:“琉璃和鷞鸠都去山里寻娘娘了,这几日奴婢们都轮流去寻着,万一真给奴婢们找到,奴婢就安心了。”销雪却气了:“兰苕!鱼尾!平日瞧你们一个个机灵地不行,怎么如今犯傻?要从这驿站能走去那深山,你们真当自己是铁足?且不说这山势多险峻,万一你们有个好歹,迷了路或是遇着个野兽,待本宫回来,去哪儿寻你们?”鱼尾不敢说话,兰苕却突然泣不成声:“都怪奴婢们没有跟上娘娘,没能保护好娘娘,奴婢们哪里省得娘娘忧心。奴婢们在驿站也待不住的,就是谢充容都要往山里去寻陛下……”“哦?她带着皇子,能跑多远?”“谢充容倒是不曾把三殿下带去,就带着几个近侍入山寻,若能叫娘娘和陛下听见充容叫喊声,想来也容易寻得方向。”谢充容这回倒不是恋爱脑发作,她同淳祈帝之间横隔了无法僭越的鸿沟,她再为淳祈帝心动,也不敢心动。只是,淳祈帝遇刺这事,她是真不想看见。她和苏礼相依为命,淳祈帝已经是两人最大的依仗,若刺杀之人真是冶王,谁晓得冶王会用什么手段?直接上位?就要把淳祈帝皇子解决掉。摄政王?恐怕做傀儡的就是她那才三岁的小儿子。哪种结局都不是谢充容想看见,她心慌,只能借寻淳祈帝的行径发泄,更何况,她若真能救得淳祈帝,百利而无一害。谢氏总算聪明一回。销雪并没想这么多,一来么她同淳祈帝待了这么些天,深知弱女子可寻不到他们藏身之地;二来结局已定,救淳祈帝的,是她,云销雪!销雪:“好了好了,都开心些,本宫回来,就是大好事。来,想不想晓得这些日子本宫是如何熬过来的?”两人眼睛一亮,殷勤地销雪揉肩洗发。淳祈帝倒没空享受,简单洗漱后,就召人议事了。销雪这吃着素面,鱼尾眸光闪了闪:“若如充仪所说,陛下那日为何独独带了充仪?”打猎这事,若真要尽兴,那自然是带几个将军拼杀。带她,就有些娱乐意味在了。所谓当局者迷,被鱼尾一提,销雪:“难不成,他还真是担心我?可明明他身边才最危险……还是,死也要拉个垫背拉个掩护?”“就不能是陛下觉着娘娘在身边才安心么……”销雪愣住,她倒真不敢这么想。淳祈帝房里的灯一直亮到深夜,等人都散去,淳祈帝眼里都有了红血丝:“江海,她呢?”她?她是谁……江海猜,觉得是销雪,可他一门心思放在淳祈帝身上,哪里晓得意充仪情况?“奴才并未瞧见充仪身边的人,陛下可要去瞧瞧充仪?驿站小,拢共也没几步脚程。”江海以为淳祈帝就问一句,便好休息去了。但淳祈帝么……想着人红了眼骂他骗子,心里便惴惴。沉默了会,终究是说:“便去瞧一眼吧。这几日把她吓坏了,夜里瞧不见朕,会梦魇的。”淳祈帝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但淳祈帝没想到,销雪这灯亮着。夜深么,淳祈帝不自觉放轻了声:“怎还不睡?”销雪这会对淳祈帝的感觉……很复杂。她当然不可能说白日睡久了,夜里蚊虫多,半个时辰前醒来,翻来覆去想事儿,便睡不着了。直勾勾盯着人:“您怎么来了?”淳祈帝噎住,深更半夜他怎么来了?要他怎么说……还能是为什么……淳祈帝想走,但人都进屋了,莫名其妙走,岂不更跌面?“这般晚了,陛下怎地还没歇下?”销雪起身,“陛下可用了膳食?琉璃啊,去看看厨房能不能烧一碗素面来。”淳祈帝突然就觉得饿了,他确实是没有好好用膳的。淳祈帝就在想啊,为什么一个人,能把娇纵和体贴揉杂地恰到好处?她这样的性子,应该生气才对。“朕刚回来,要处理的事情多。特别是这反贼刺杀之事,朕得同要臣们好生商讨,忙起来便忘了时辰。原想着来瞧爱妃一眼,便回去睡了。”销雪这下看淳祈帝,才看见人眉眼中无法掩盖的疲倦。许是淳祈帝这态度给了销雪勇气,销雪失落道:“陛下到底还是惦记臣妾的,如此这般,想来陛下带着臣妾打猎,是怕臣妾不在您跟前遇害……”被销雪一提,淳祈帝回想那日场面,他为什么会带上销雪呢?:()娘娘天生尊贵,一路宫斗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