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还没有清醒,大概晚上的时候才能恢复片刻的意识。”
“我知道了。”贺泽下意识就想进手术室,往前走了两步又急忙缩回脚,“我去清洗一下,我、我有点脏,他会不喜欢的。”
真相
贺泽反复的清洗着手上的血迹,直到双手发白他才停止了这种自虐行为。
水很凉,凉的他血液都在一寸一寸凝固。
没事的,还有时间,一天也好,一个时辰也好,够了,足够了。
病房,很安静。
林然的意识有些昏沉,他总能听见很多奇奇怪怪的声音,却怎么也辨识不出那是谁。
贺泽依旧是岿然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对于周围忙碌的身影,他像是自带屏蔽器似的,听不见,也看不到。
两名小护士处理完了急救设备,一前一后井然有序的离开。
“真的是贺泽?”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他们这是什么关系?”
“这是我们能知道的事吗?”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都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慌乱的远离病房。
贺泽带着一个癌症晚期且深受重伤的男孩来医院救治,这事要是传出去,微博估计得瘫痪三天。
病房重新恢复安静。
贺泽小心翼翼的伸手进被子里,他紧紧的握着林然怎么也捂不热的手,他知道他病的很严重,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正午的阳光照耀在窗前,小鸟儿在树梢上喋喋不休的鸣叫。
林然比医生想象中的更早一点清醒,只是脑子有点懵,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贺泽察觉到他翕动的眉睫,迫不及待的凑上前,他没有着急说话,而是等林然慢慢清醒。
林然眼前的光影一点一点的明亮起来,他微微侧头就看见了床边笑容满面的贺泽。
贺泽温柔的托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医生说你要晚上才会醒,是不是伤口疼?”
林然茫然的望着他,等到胃里熟悉的疼痛传来时,他才恍然自己还活着。
贺泽没有再追问,只是含情脉脉的凝望着他的眉眼。
林然喉咙发紧,努力的好几次都说不出话。
“咱们不着急,慢慢来,医生给你用了点药,可能暂时发不了声。”贺泽解释道。
林然指尖轻轻的在贺泽掌心里写着什么,一笔一划,生怕他猜不出来。
贺泽用心的感受着,直到他写完。
“等会儿我带你回沪城,好不好?”贺泽忽略他的这个问题。
林然摆了摆头,他没有多少精力,只能趁着自己还有点体力的时候继续勾勾画画。
贺泽一把攥住他的手,强势的阻止他胡说八道,他莞尔,“我安排好了救护车,路上不会有什么危险,别担心。”
“阿、阿泽…”林然浓重的呼吸喷洒在氧气罩上。
贺泽轻抚着他的脸庞,“嗯,我在,我们一起回家。”
林然眼眶发红,无助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