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底下,没有光干活,不让人吃饭的道理。
虎子在雪地里大嚼着,时不时地冲唐河摇着尾巴。
唐河简单地清理了一下,把猪心猪肚留着,肠子啥的直接挂到了旁边的树上用来敬山神。
反正秦爷说这是规矩,那就按着规矩来吧。
唐河拖着野猪回来时候,杜立秋也把这头猪收拾得差不多了。
如果是在深山里的话,一般就是挑猪腿、猪排这类好肉拿回来,猪头什么的就不要了。
但是这地方离家近啊,这还没到晌午呢,还省了一顿饭呢。
两人砍了些树枝做了个爬犁,两头猪往上一扔,两人一狗,拖着三百来斤往村里走,进村的时候都下午三点多了。
“妈呀,小唐能耐啊,又打了两头野猪啊!”老范太太出门倒炉灰,正好看到着,一惊一乍地叫了起来。
“范奶,来得好不如来得巧,见面就得分一份,给我范爷下酒!”
唐河说着,卸了一条猪前腿递给老范太太。
老范太太推辞一番,这才喜气扬扬地接了过去。
老范太太这一嗓子,再加上这么明显的两头猪,让不少人都看着了,一个劲地啧啧称奇,说着老唐家的二小子能耐了,这俩野猪也值不少钱呐。
要说眼红的也有,要说眼红成啥样倒也不至于。
能进山打猎那是能耐。
要是捞个鱼捞个蛤蟆啥的也就罢了,这又是熊又是野猪的,还真让人妒忌不起来,这可是拿命拼回来的。
大兴安岭地方,年年都能听说那谁谁谁,让黑瞎子舔啦坐啦,让野猪拱了,要么就让猞猁啥的给挠了,走路被狼跟那都算轻的。
说着热闹,实际上都是一条条的人命。
再早些年,六十年代刚开发那会,生产队种地的时候,民兵都得带着枪。
不是为了防特务,而是这边种着地呢,那边野猪就来拱,黑瞎子还去抢窝头,要么就是有狼去偷猪,老特么吓人了。
唐河拖着两头猪回来,唐大山一脸欣慰,李淑华却一半喜一半忧,拽过唐河看着他腿上被猪牙撩破的裤子,还有腿上擦伤,眼泪都下来了。
唐河没敢说自己让野猪拱了个凌空七百二十度,就说是不小卡了一跤,树根子蹭的,那也把李淑华心疼得够呛。
一家人忙活着褪猪毛,分割猪肉,有了收获,关系好的几家还要送一些。
唐河把那头半大子野猪的肋条留了两大块,董老师家里得走动,除了感谢老胡给自己搞了枪之外,倒也不图人家啥,关系是越走越近的。
“这俩大猪头可咋整!”李淑华有些犯难了。
“这可是好东西啊,我来我来!”
唐河乐呵呵地把猪头拎到了当院,用木头柈子点了堆火,把猪头放到上面烧毛,再冲洗得干净的,黑糊糊的猪头,看起来狰狞可怖。
唐河拎着收拾干净的猪头要往屋里走,却被李淑华撵了出来,然后从仓房里找了个锅沿破了个大口子,锈迹斑斑的锅出来。
“你要烀猪头就这个锅,在外面烀,别整一屋骚的哄的味儿!”
“放心,做好了肯定不骚!”
野猪没劁过没骟过,如果处理不当的话,那股子骚的哄的味儿,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所以,要做野味,必须要重油,重料,而这两样,都是这个年代很缺乏的。
李淑华看着唐河像不要钱似的倒着酱油、下着大料,心疼得一颤一颤的。
再看看分解完的那两大堆野猪肉,又松了口气。
唐河把猪头烀了三个来点,趁着热乎,把猪头肉扒了下来,他要做一道能把人牙馋掉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