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暗自牢骚着,忽听身后传来一些熟悉的脚步声。
李熙哑然回头,见十七正带着一群死士往他和裴怀恩这边跑。
隔着大约三丈远,十七抬起右手,示意身后所有死士止步,然后独个跑到裴怀恩面前,抱剑单膝跪下。
“督主。”十七说:“您无碍吧。”
话是问句,语气却很平淡,仿佛料定了以裴怀恩的功夫不会出事。
裴怀恩摆手喊他起来,淡淡嗯了一声。
十七来得太及时了,裴怀恩从袖里摸出帕子,递给李熙擦脸上的泥,转头又对十七说:“事情办得很快,我该赏你。”
听见裴怀恩这话,十七面色古怪,抬头迅速看了李熙一眼,但没起身。
十七说:“督主,小的不敢贪功,人……不是小的救下的,半个时辰前,当小的带人赶到昭平公主府时,那些女眷便已平安,并且已经向吴大统领传了信,所以、所以神武营的动作才会这样快,一眨眼就打进来了。”
话说到这,单膝跪着改成双膝跪着。十七紧张地搓着手,向前叩首道:“小的无能,事后也没能查到她们是被谁救的。”
话落,李熙接帕子的动作一顿,裴怀恩亦十分惊讶。
裴怀恩也学十七转头看李熙,皱眉说:“……你身边那个死脑筋的蠢货,脚程这么快。”
李熙连忙摇头。
“怎么可能。”李熙睁大眼睛,同样很震惊地说:“玄鹄身边又没帮手,就算比十七先赶到,双拳难敌四手,也不可能打得过公主府内那些侍卫!”
裴怀恩依旧没把目光移开。
李熙被裴怀恩和十七看得浑身难受,就只好又硬着头皮解释说:“真的,我手里没人,更没有说假话,玄鹄身边真没帮手——我是戴罪之身,哪敢带那么多人进京?”
“再说——再说我跑得快,很早就从宫里逃出来,连昭平公主府内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提前安排?厂公您仔细想,我适才真的只是让玄鹄去问吴统领,天地良心,吴府离公主府那么远,玄鹄就算问清楚了事情原委,无论怎么算,都该比直接带人赶去公主府的十七更慢。”
裴怀恩:“……”
倒也是这个理。
李熙所言不错,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被废掉的皇子,手里的确不可能有那么多人,况且时间也对不上。
只是那就怪了。
不是十七,不是玄鹄,也不是锦衣卫,还会有谁愿意帮他们。
莫非是齐王早早便埋好伏兵?
可是这么猜也不对。
齐王孝顺,打定主意要光明正大的争,一向不愿承乾帝涉险,宁贵妃为了成事,压根就没把今天的计划告诉齐王,唯恐齐王从中作梗,让晋王早早便心生警惕,不敢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