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绿椒说,在褚府里,褚家老夫人、大夫人对魏小姐好不喜欢,还要?认作干女?儿。
祁氏便越发地想,褚府结交挑剔,何以?一见到魏女?便这般爱重。看来这个儿媳一定要?捞到自己手上,肥水不流外人田,捞到就解脱了!
瞧那娇坠的?胸襟,纤盈的?细腰曲线,怕也是个能生养的?。娶回来两全其美,粉嫩囡囡、俊俏小崽不愁,一步到位。
祁氏便对着绿椒耳朵这般那般一番嘀咕,末了再度叮咛道:“明日听完课,你可?记着了。那婆子我瞧着贪财爱钱物,你给说点好听的?,把这两颗银元宝塞过去,定能配合。去吧!”
“……对了,给找个大夫过去瞧瞧。也未必寒凉了才呕吐,还须得是个不水性杨花的?。”
绿椒听得二夫人安排,觉着绝妙主?意,连忙抿嘴应了是。
锦卉园地处宫城外的一矗别院,正是春暖花开时,园子里桃花、梨花、樱花绽得蔟满枝头,风一吹落樱缤纷,好不浪漫。
日讲的堂室就位于院内湖边,被花树环拥着的琉璃瓦大屋顶亭殿里。红木的橼柱,雕花镂窗,光线明亮而宽敞。
辰时初,魏妆便与谢莹、谢蕊乘坐马车出发了。
她昨儿本想推脱受寒的借口不去,奈何等了谢敬彦一日也没见到他。甚至还派绿椒守在去翡韵轩必经的廊上等,也?未瞧见他回府。
左右不过听一堂课罢,魏妆去就去。
到得不早不晚,太后?与宫妃尚未入场,官贵千金们先已聚了大半。
但见亭殿内,上方摆着侍讲师的长案与屏风。下侧两?旁则是娘娘们的座椅、茶几。中间放置四排檀木小桌,两?人共用一桌,算下来该有三十余人了。
魏妆瞧着诧异,记忆里约莫只二十人左右。今日的讲学,目的在给?饴淳公主制造机会,就连安排她的座位,都在正当中对着谢敬彦的讲台,其余再凑上些人撑一撑场面。
不仅是魏妆,前边的饴淳公主也?在诧异,犀利地问太监道:“怎的突然多出这些个人来?”
参加日讲,须得着装端重?恭谨,姑娘们多穿荷白、浅藕、青堇等斜襟裙裳,束指宽的实布腰带,中衣内衬皆把领口都掩紧,首饰亦素雅。
唯有饴淳公主,虽亦是一袭斜襟宫裙,裁剪差不多,面料却软绸鲜颖。她圆润脸庞,高颧骨,细柳眉目,挑起眼尾露出不快。
饴淳公主是董妃带进宫的外?姓女?,董妃一张巧嘴能说?会道,在皇帝跟前颇得脸面。是以,饴淳公主随母荣耀,日常行事与其余公主无异,甚至更要张扬些。
若没?算错,此时她该十九岁了,一心巴望着谢敬彦。但谢侯府丁忧,也?并没?妨碍到她不断地更换俊俏侍卫。
前世魏妆与谢敬彦成亲后?,饴淳公主只得另择了驸马。并视他们的婚姻而眼红,多曾盼望过他们两?散。
奈何谢敬彦此人难测,便与魏妆分房多年,却绝口不提和离二字。
后?来宣王倒台,杜贵妃失势,董妃自请离宫。谢敬彦不为难女?眷,饴淳公主保得了周全,之后?收敛起跋扈,只能隔着老?远崇望谢左相了。
此刻她质问太监说?:“不是拟好了二十人,如何又多出十来个位置?”
学士院使邱公公,连忙躬腰解释道:“回公主,原是这样的。昨日谢大人在御前听旨,皇上问起对日讲一事有何看法。谢大人答说?此举有益宣讲女?子荣德,提议扩充人数,便从四品至六品官员家中再各择一二闺秀,一同参加听课。圣上颇为赞允,奴才们也?都是临时筹备了这些座位则个!”
说?着眨了眨眼皮,露出一副熬夜忙碌的样子。
原来是谢三公子安排的……饴淳公主这才心里舒坦一点。
原还怕谢敬彦不应邀侍讲,他能来就算很?好了。再则添加的座位都在后?排,不妨碍饴淳公主与他坐对面,当下也?就没?了意见。
“罢,既是谢大人所言,便依了他!”
魏妆听得好不蹊跷,她深知谢三郎凌厉秉性。他心里装的皆为权谋算计,城府如渊,前来进讲经学不过只为应付,何来闲情关注女?子荣德之事?
重?生后?,她真是越发看不透这个男人。
然而,等到陶沁婉一袭浅紫间白纱裙,裙幅褶褶地从廊上过来,她便瞬时晓得了。
呵……原来是为了给?个借口,好让心上的青梅得以冠冕堂皇出现嘛?
若记得没?错,此次参加经筵日讲的贵女?,最低也?是从二品上的出身。前世魏妆并没?在此处见到陶沁婉,陶父乃四品的礼部侍郎,不在受邀之列。
没?想到啊,她这次出现得甚早。还未守寡,一字眉,眼如柳,清丽秀致,应当属谢三郎喜欢的那一类。
前世的魏妆起初并不识陶沁婉,初见、复见谢三公子,他皆给?人以清修寡欲,从容矜绝。便是成亲后?他时冷时热,可每每魏妆滑进他被褥,他也?长臂环过她,就那么顺势依偎,使得她从未怀疑过男人心中另有记挂。
她是在与谢敬彦分房没?多久后?,忽地看到他把陶沁婉领回府来,才得知丈夫原来竟有个白月光。
——说?来话长,让魏妆不由得又记起了,与梁王高绰的那出说?不明的误会。
起初与梁王私下相遇,是在罗老?夫人刚把两?岁多的谢睿抱走之后?,魏妆同谢敬彦闹了冷战。男人端坐在书房里无视她,一枝雪松香燃得仿若断情绝爱,气得魏妆跑去皇寺踏青游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