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竟抓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已经快要把上面的皮质给抓出破口。
每个字都认识,组在一起就成了陌生的词汇,张不开口,发不出声音。
那么陌生,却能将其中饱含的意思描绘在他的脑海里,刺激得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腔。
急促蔓延进血管,一路攀岩到耳根,红了个遍。
时竟被沈焰的眼神盯得脸烧,最后心一横,脑袋混沌,磕磕绊绊地道:“男…男……是……”
“是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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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男生宿舍一号楼。
萧白扬正端着碗洗好的草莓,站在江辞的床铺边,语气无奈的安慰:“你这不是闹么,竟然敢去翻墙。”
“来,吃口草莓,心里苦的时候,吃点甜的心情就好了。”
“这可是花了我六十大洋,特地为你去买的,真不打算吃一口?”
见床上的人不理睬他,他把碗往桌上一搁,双手抓着床上的栏杆,就准备爬上去。
就在这时,宿舍的门猛然被打开。
一道身影径直冲进阳台,快到几乎有了残影。
伴随着宿舍门被狠狠用力一关,巨大的关门声吓得萧白扬直接从栏杆上掉了下来。
他满脸惊恐:“卧槽,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江辞从床上坐起来,随意地瞥了眼阳台上的身影:“宿舍就那么三个人,你觉得有谁能进宿舍?”
萧白扬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焰哥?怎么冲这么快,是被鬼追了么?”
阳台上的沈焰隐约听见萧白扬的声音,几次用冷水洗了脸,才慢慢得冷静下来。
能是鬼就好了。
沈焰双手撑在水池上,低着头,任由着脸上的水一点一点地滴落下来,然后短促得自嘲了一声。
他完全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时竟的一声“男朋友”,哪怕不是发自对方内心的,都足以要了他的命。
他想得再圆滑,再狡黠,都抵不住这么一声轻唤。
别说是答应对方军训结束前不出学校。
即便现在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心甘情愿。
沈焰借着冷水,冷静了一些。
但也仅仅是一些,要他足够冷静,冷水洗脸根本不够。
沈焰收了阳台上的衣服,又去浴室里洗了个冷水澡。
冷静大半后,他裹着一身寒气,推开门回到宿舍。
萧白扬打量着他的脸色:“焰哥,咋的了?怎么还洗上冷水澡了,什么人让你火气这么大?”
江辞砸了萧白扬一枕头:“少问。”
萧白扬就是皮紧,嘴没个把门,往往话已经说出口了,脑子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