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渺渺:“原来你在考验他啊?我还以为你真不想带他。现在树已经跑了,你若再去追,岂不是很没面子?”
宋星逐十分纠结,憋得脸都绿了:“这小树苗子年纪虽小,心机不浅。渺渺,你也看到了,他欲杀沈煜炎时杀伐决断,下手狠辣,是个不得了的小子,不磨磨他的性子,我怎能容他近前!”
方渺渺道:“无论如何也还是个小孩,他性子不一般,更该好好教着点别走歪路。”阿换既是半妖,就是她的半个子民,她不教谁来教?
宋星逐叹口气:“还是渺渺胸襟宽广。”
方渺渺心道:本也不怎么宽广,让天枢星君一衬,衬得宽广了。谁能想到北斗之首心眼那么小呢?
但不敢说出来,刚气跑了一个,这边再惹急一个,她着实遭不住!
阿换气性挺大,说走就真走,方渺渺追了十里路才拦住这棵暴走挪移的小树,好说歹说,才哄得他回心转意。待她领着红袍少年回到小院,宋星逐冷眼扫过来,管不住嘴:“呦,不是说要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方渺渺一把捂住他嘴巴,拖进屋中,按在墙上教育了一番。宋星逐被她捂着嘴,后背抵着墙,低眼看着她凶巴巴训他模样,脸慢慢发烫。待方渺渺以一句:“你差不多得了!孩子的自尊心很脆弱,不许再凶他!”教育收尾。
宋星逐根本没听清她说了些什么,心思早不知飞到哪里去。总之再出去时,眼中隐含水似的柔润,眉心的戾气也散了。
不过,当他朝阿换走近时,阿换还是觉得危险,警惕地想逃。
宋星逐真心想抓捕时,阿换是跑不了的。
宋星逐挡在阿换面前,问道:“你母亲渡给你的记忆还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赶紧说出来。”
阿换绷着小脸:“您态度好些时我再说罢。”
“你……”宋星逐突然朝阿换伸出手,似要揍阿换。
阿换惊呼一声:“姐姐救我!”躲到了方渺渺身后。
宋星逐气结:“谁是你姐姐?”
阿换狐假虎威挺起了胸脯:“渺渺是我姐姐!”
宋星逐开始撸袖子了:“小子竟敢蹬鼻子上脸!”
方渺渺捏紧了拳头把两人隔开:“再闹我把你们两个各揍一顿!”
宋星逐撇嘴:“我又不是想打他!”
宋星逐上前捏住阿换的破红袍一抖,似有一层金粉洒过又消失。阿换惊恐地按着衣袍:“你干什么?”
宋星逐瞪着他:“嚷嚷什么?不识好歹的小树苗子,枉我浪费灵力给你换新衣!”
阿换低头看看自己,这才发现红袍已焕然一新,变得有领有腰有款有式,成了件颇合身的像样衣服,连头上挂的红叶都显得格外相衬,不知道的会以为是故意戴上去的饰物。
宋星逐又在自己的乾坤袖中翻了翻,找出一付薄薄的黑山羊皮手套递给阿换。
阿换接过手套,别别扭扭道:“多谢。”
宋星逐嘴上不饶人:“那倒不必!我只是嫌你形象邋遢,拉低我们几个的平均容貌水平!把你的木手套起来,也防你灼伤渺渺!”
阿换气得抿起了嘴,不理人了,默默把羊皮手套戴上,活动了一下手指,还挺合适。
金茸茸的毛团一耸,胖鑫跳了过来。昨晚为了方便它玩耍,宋星逐将它点化回了原形。阿换蹲下身,抱着胖鑫揉了很久。他以前虽喜欢胖鑫,却因自己的木手会灼伤它,从不敢碰它,现在戴了手套,终于可以揉个过瘾了。
方渺渺凑到宋星逐跟前:“胖鑫跟你一样,喜欢撸毛团。”
宋星逐忍俊不禁。旋即又想起什么,警告地盯着她:“阿换揉胖鑫便罢了,不许让他碰你。你是我的。”
方渺渺:“……”
“你是我的猫”这句话,宋星逐前前后后早就念了一万遍,他已念成口头禅,方渺渺听得耳机起茧,原本早已麻木。他鬼始神差少说了一个字,就与往日有些不同,又说不清哪里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