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笑了笑,点头道:“好的,我会替你传达。”五年前聂欢为躲避围剿他的江湖侠士,辗转到暗市。那会正逢聂欢饮酒过度,没被仇家五马分尸的他险些死于胃出血。进这家酒肆也是因为它这穷讲究的店名——“悟”。聂欢喝遍世间美酒,从没喝过如此香甜的酒,他在“悟”进进出出两月有余,也就跟小矮人成了熟人。然而他只是个看店的,老板另有其人,却从不露面。后来聂欢才知道,“悟”这家酒肆遍布天下,几乎他去的每个地方都有,看店的大多如阿福这样的矮人,名字多半也是阿财、阿旺、阿禄等。神秘老板从未漏过面,兴许是因为人丑、先天不足。聂欢一度这样揣测。午后在客栈阁楼看热闹,叶澜双与怪人斗智斗勇,聂欢听到关于上线浓情的消息,今日正好是十五,他便第一时间来了暗市。待他罐够酒,每根神经彻底活过来时,言归正传道:“你可知浓情在何处?”阿福说浓情行踪诡秘,虽然周一十五都会来,但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小道消息,此人爱吃东角那家糖炒栗子,会有下属乔装打扮去买。”,阿福说。“……”,这他娘的又算哪门子嗜好?“你确定买板栗的不是他们自己的人?”,聂欢问。阿福:“不是,浓情那人很奇怪,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家居生活,不光是板栗,听说他还喜欢自己买菜做饭。”聂欢笑了。正笑着,眼角瞥见抹白色衣角和蓝色腰带,他甚至都没多想,反应过来时……已经拽着燕行贴在了岩石下,将自己藏在黑漆漆的岩石背后。“怂个鸟,今日就是天王老子来我也要喝,他?我们的账还没算清,要敢说一句杀了再说”。刚才这句话是狗说的么?脸不疼?燕行竟只能叹息,习惯就好。脚步声在酒肆前停顿片刻便去了别处,聂欢久久才探出颗头,“走了么?那个穿白衣裳的。”阿福笑了笑,回道,“认识你这么久,还没见你怕过谁,那人是你什么?”“是我下一个要杀的人。”聂欢咬牙切齿扔下这句话,匆匆去了东面。果然有家卖糖炒板栗的!“现在做生意的门路是越来越多,改明儿我混不下去,也来这里摆个摊位。”,燕行笑道。聂欢:”行啊,就卖你的童子尿。”“……”,这王八蛋嘴巴有毒,燕行有点想念齐大仙,体贴还懂医术。暗市人流如潮,里三层外三层的商品琳琅满目,越往溶洞里走不可见人的东西越多,有的男人被标上价格甩卖,可讨价还价。有的在路边逢人便喊:“爷,二文钱,要吗?”聂欢邪魅一笑,回道:“你爷我千金一夜,你要么?”对方:“……”,跑得比兔子还快。“什么千金一夜?你几时出卖自己肉体了,就为了钱?”,燕行吃惊道。一把辛酸泪,聂大侠懒得回。他让燕行麻溜掏钱买板栗,那厢骂了他半天抠门,边付钱边套老板话:“店家怎么想到在此处做糖炒板栗,有生意么?”买板栗的是个青年男子,脸上写着三个大大的“我乐意”,他说:“机会总是人找的,只要肯努力,在哪儿动能出人头地。”哟,明白人,受教了。聂欢掰了颗板栗高高抛起,仰头张嘴接住,如此来回四五次后,最后一颗落在老板的后脑勺上,那青年人眼睛一瞪,当场倒地!燕行来不及吃惊,立马把人塞到石壁后,“你太急了,都没问清楚浓情的人今日来没来过,现在怎么办?”“人来了,二十米外,两个,身上有匕首,武功中下水平。”,聂欢说罢扒了店家外袍,三两下穿上,把燕行提去了后面。好吧,这是他的特长,燕行服!他背靠墙,歪头道:“叶澜双也来了,我们要不要去跟他汇合。”聂欢眯眼扭头,皮笑肉不笑道:“我跟他是一路人?”他说这话时目光很冷,语气也不似之前吊儿郎当,燕行满意一笑:“你知道就好,还以为你被糖衣炮弹轰炸了。”屁的糖衣炮弹,聂欢否认。过不多时对面真走来两人,脚步轻盈,目不斜视,表情接近冷漠。一人凶神恶煞问道:“你是谁?怎么换人了?”聂欢笑脸相迎,“我表哥肚子疼,让我帮他看会店,今日栗子又甜又面,二位尝尝?来来来免费尝,管饱。”浓情没逢初一十五都要吃的东西,那两人好奇究竟是什么山珍海味,狐疑着接过。只是片刻功夫,其中一人就口吐白沫,捏着脖子重重倒地,瞳孔大睁,当场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