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钱璟禾从楼梯间窜下,手里多了一张请假条。
他不动声色地把黎元拉入自己的怀中,还贴心地帮他戴好帽子,沿帽绳用力一扯,手指交叠,绑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之后,扶着黎元的胳膊转身就走。
留下李北辰自个儿伸着个头在那儿等着。
“咋咋回事啊?你就给黎元一个人绑啊?”李北辰嘴里碎碎念,“啧,还以为学长照顾学弟呢。”
徐友洺早就去校门口疏通保安关系了。
他还给他爸打了个电话,安排他们去了社区的医院,省去了繁琐的挂号手续,直接找了熟人看诊。
“烧得是有点高,喉咙充血得厉害,咽甲都肿了,”经验丰富的医生从白大褂里掏出纸笔,在纸上写了几句话,“去吧,挂个水,好得快一点。”
徐友洺接过单子,他对这儿熟悉,走在前面带路。
“医生在上面写了啥?”钱璟禾搂着脸颊发烫的黎元,有些好奇问道,“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我看看啊,”徐友洺停了下来,盯了单子半天,眼神睿智地说:“八个圈。”
钱璟禾:“啊?”
他接过来一看,还真是,他忘记了医生的笔记,凡人是看不懂的。
黎元按照指示,坐在输液区等了一小会儿,护士推着小车来了,浓重的消毒水味道,让他皱了皱眉头。
身边熟人都在,他抿着嘴,神情严肃,一言不发,尽量让自己不露怯。
人活一口气!
其实,他怕打针,非常怕。
小时候,黎元被他妈抓去打疫苗,他趁着大家不注意,一个人跑了十条街,偷偷溜回家。
那时候,他还没有手机,吓得老板娘都报警了。
不过,现在长大了,应该没事了吧。
手被土黄色的皮筋细管子勒得血管膨出,微微隆起的血管沾了稍许冰凉,护士要下手了!
他滑动着喉结,屏住呼吸,感受着长针落下的疼痛瞬间。
忽然,眼前一片漆黑,他以为自己吓得失明了。
“中午想吃什么?”钱璟禾的声音适时响起。
问话间,钱璟禾迅速把遮住黎元双眼的手挪开。
黎元又重见了光明,护士的小车已经推走了。
银色的针早已没入血管,多出来的地方被白色的胶布覆盖,药水正一滴一滴的汇入血管里,有些凉。
“我们中午去吃馄饨吧,反正黎元这嗓子也吞不了东西,那家馄饨店的汤粉可好吃了。”说到吃,徐友洺就来劲了。
“随便。”黎元缓过了神。
陪人打点滴是一件漫长而无聊的事情,等黎元挂完了葡萄糖的药瓶,换上了先锋药水后,李北辰和徐友洺两人跑旁边去打游戏去了。
“你睡一下吧,我看着就好。”钱璟禾还特意帮黎元调慢了点滴下落的速度,“滴慢一点,太快对心脏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