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史书上的泾州之战,太守刘敢留下了浓重而悲壮的一抹血色。
在真正的时间线上,第一次浅水原之战中唐军死伤惨重,二战浅水原时,由于刘敢死守泾州,薛仁杲无法,于是在高墌城诈降,刘敢领兵去往高墌城,在城门处发现情况不对,果断让精兵先撤,自己殿后,结果被擒。
薛仁杲让他对泾州城内喊话劝降,刘敢却大喊道:“逆贼粮尽,危在旦夕,秦王率数十万兵四面聚集,城中勿忧,勉之。”
为城内的守军打了一针强心剂,本来已经弹尽粮绝的泾州城又难以攻克了。
薛仁杲大怒,把刘敢下半身埋在土里,策马来回用弓箭射击,但刘敢一直大声怒斥贼人,直至气绝身亡。
其忠义决烈,令人钦佩。
李盛这会儿看得眼睛都瞪得更大了,马尾巴也不晃了,这是真汉子啊!
李盛真心希望这次刘敢能守住城池,保全自身。
这次的情况比真正的历史上要好得多,李叔良星夜疾驰,成功解了泾州之围,薛仁杲没有攻下高墌城,自然也没有诈降这件事了。
唐军的一切行动都很顺,相应的,西秦军队现在就难过了。
泾州没打下来,补给线通不了,粮食越来越少,几乎要断粮了;
宁州刺史胡演挡住了薛举的军队,也拦住了梁师都南下,援军过不来;
更让薛举心烦的是另一个消息,占据凉州一带的军阀李轨被李渊拉拢了。
从地理位置上看,薛举在李渊的西北方,是李唐后背的威胁;相应的,李轨占据河西(后世的甘肃西北部内蒙古西部),也是薛举背后的威胁,李轨偏向了李渊,意味着他的大后方不稳了,若李渊向李轨许以重利,难保他不会向西秦出兵,到那时,薛举被两相夹击,只会更难过。
种种不顺,使得薛举做出了决定:趁着现在的情况还没到最坏,整军出兵,发起总攻!
唐军早就做好了准备,于是两军在浅水原开始了大决战,就连李盛,也是全副披挂亲自上阵了。
方英还问过李世民,飒露紫要不要保护起来,他觉得秦王可能不舍得飒露紫去战场上,刀枪无眼,战马的死伤率可是很高的。
李盛一听就急了,不陪主人上战场,那他还算什么战马啊,他要去!
于是紫色大马一扭身子,一使劲儿把缰绳从旁边的亲兵手里拽下来,低头叼住,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李世民面前,把缰绳放在他手上,然后不错眼地盯着他。
方英就看到秦王面带笑意地把缰绳挽在手上:“飒露紫是战马,他的天地,不是在马厩里,而是在战场上!一匹战马,被当作一只宠物一样保护起来,那就不是战马,也不是我的同袍了!”
李盛也挺激动,低下头蹭蹭他的手,被放上了护甲。
他之前跟系统吐槽自己要上战场会噶掉,但这会儿真的站在战场上了,他反而一点都不害怕,他载着李世民在大军的前面,心跳得都要越出胸腔了,这是真正的兵戈铁马,真正的沙场浴血,他正在参与历史的进程!
两军对垒,西秦大将宗罗睺率先率兵来战,唐军将领梁实堪堪抵挡住;
几乎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唐将庞玉带兵加入战阵,一起咬住了西秦的主力军队;
而李世民趁着敌军主力被拖住,率领骑兵绕到了敌军后方杀来,西秦军队被夹击,战阵很快就被击溃,在昏暗的夜色中,薛举和薛仁杲率领残军往西北方逃去。
“殿下,穷寇莫追啊,西北方还有他们的接应军。”窦轨上来劝说,他是李渊发妻,李世民生母的堂姐妹,也就他敢来劝说两句了。
但李世民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就要趁着薛举的军队被打得魂不守舍才要乘胜追击,不能给他们收拢残军重振军心的机会。
“舅舅不要劝了,我心意已决,我亲自率两千骑兵追上去,大军随后跟上,今日,一定要把薛军按死在这里!”
说罢,李世民调转马头,把长槊一横,对着身后的两千骑兵指向薛举逃跑的方向:“追上去!”
唐军士气正盛,群情激昂,在主帅的身后爆发出震天的呼喊声,就连李盛,都在血腥味儿里感受到了肾上腺素飙升的颤栗感。
急行军对人和马都是不小的挑战,连夜疾驰,李盛只觉得自己的脚步已经发沉了,这时候,终于追上了薛举。
李世民身后的将领缠上薛举的亲兵,李盛紧紧咬住薛举的白马不放,他感到全身都在发热,血液都要沸腾了,快!再快一点!
十米、五米、两米,近了,更近了,但薛举也是玩命往前跑,李世民伸出去的长槊又一次刺空。
李盛憋住一口气,忍住鼻腔里的热意,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前腿尽量远地跃出去,李世民感受到了这股往前的冲劲,他耳边听着飒露紫的粗喘,身体前倾,几乎趴伏在了马上,手臂上青筋暴起,使力把长槊刺了出去。
这一次,枪头扎进了薛举的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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