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众学生一片骚动,在他们看来,能入学生会是非常荣耀事,每年都有大批的学子申请,能正式入职的每一界也只有几十人,名额很珍贵。今年还没开始换届选拔,就有人被预定,这算是个不小的新鲜事儿了。
如萍轻皱了下眉头,随后淡淡一笑:“如果我没理解错,进入学生会应该是自愿的。”言下之意是,她没申请过,所以不该被强行征用。
赵旭一直挂着招牌笑容:“学妹,可能你刚入学,不太了解学生会成员的权限,圣约翰是一所非常提倡学生自主的大学。”非常两个字咬得格外用力。
如萍现在有一箩筐的事还没理出头绪,有一大家子人的现在未来需要她操心,还真没心思精力进学生会,如果这个社会很安稳,那她一定不会推辞。诚恳道:“学长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一没时间,二怕不自由,所以广播站真的不适合我。”
于中浩忍不住了,这丫头简直不知好歹:“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了头就为这一个名额?”
如萍不在意地耸肩:“人各有志,彼之密糖,不见得是所有人的密糖,我只想安静读而已。”两个男生对于如萍的坚持都有些不能接授,这群天之娇子被顺惯了,偶尔有反其道而行的人,反而叫他们记忆深刻。表情都有些受打击,赵旭底气已经不复刚来时那么足,声音有些蔫:“既然这样,那也没办法,学妹什么时候对学生会有兴趣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如萍不是真正的热情洋溢的轻年人,不然可能也会加入他们吧,笑着点头:“好的。”正好上课铃声响起,如萍和他们告辞离开。于中浩转过身,做势抹了一把汗:“现在的女孩子,还真不好对付。”
如萍向前的脚步一顿,头上黑线,说人坏话都这么理直气壮不用压底音量了吗?
下午的课她没有上,而是全泡在了图馆,翻遍了馆藏的各类报纸杂志,报社也有报社的立场,只能通过蛛丝马迹来猜测现在外面严俊的时局。现在的中国大地很少有绝对安全的地方,而她对这一时期的历史知识所知不多。只隐约记得几个重要战役:37年的8月的淞沪会战就是其中一个。
上海的几个租界日本人先前摄于西方列强的威压不敢轻举妄动,直到41年太平洋战争开始,日本派兵近入租界,上海市全面沦陷。其间那四年法租界与公租界被称为孤岛时期,由于涌入大量人口和资本,经济竟然繁荣一时,上海的对内、外交通贸易也完全自由。当然这种稳定是相对战火连天的内陆来讲的。
如果可以,如萍想把家人都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现在来看,只有出国避祸这一个途径。她不是天真的小女孩,从没幻想过一已之力就能救中国,且不说她无权无势,就算她重生成为国家领导人,在大势面前也无能为力,如今的国家满目溃伤,腐朽的血肉只有任其烂掉才能重新长好。
她又找出这所学校的建校资料,说真的,她对所在的中文系不太看好。虽然她很喜欢阅读,但是这甚至不算一技之长,毕业后的就业前景也一片惨淡,当然,她能不能读到毕业还两说。
时间不早了,她向图馆的白头发老爷爷退了借卡领回自已的学生证。暗自感慨了一下老人家这么大把年纪还在工作,她掐着放学的时间段随大流一起走出校园。顺路买了些路边小吃回去。到了家里,尔杰和梦萍果然很喜欢这些,两个小孩子见到好吃的全部眉开眼笑,先前为了什么而起的争论也抛于脑后了。如萍看到他们满足的表情,也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的微笑。
尔杰嘴里叼着糯米烧卖,手里拎着两只脆皮的炸鲜奶,乐颠颠地凑过来,扬着小脸讨好:“如萍姐,你带的东西真好吃,以后每天给我带好不好?”
如萍点点他的小鼻子,看向他快鼓起来的小肚子,“只要你乖乖的听话,下次就还有。别吃撑了,晚饭有你喜欢的鱼。”
王雪琴本来要说外面的东西不干净,看到一向吃饭得要人哄的尔杰吃得痛快,也就没扫儿女们的兴,拿着手绢时不时地给尔杰擦下嘴。陆振华含着烟袋欣慰地看着这一幕。
如萍抬头,正撞见老爷子那柔和的目光。“爸,你也尝尝?”
“那是你们小孩子爱吃的东西,”陆振华一点也不气地要求:“昨天的汤和点心,晚上再做一份。”
如萍笑答:“好。”
家里的食材很全,她做了几样简单的糕点,留些给梦萍她们当零嘴。拖着一蛊汤和几叠点心出现在老爷子房后,自然地被留下陪下棋,直到王雪琴提着闹钟出现,她才得以脱身。
如萍习惯性地早起,关了闹钟,换上运动杉运动鞋,头发扎成牢固的马尾,去家附近的公园,沿着人工湖慢跑。早晨的空气清新,公园的绿化不错,金黄色的树叶上花枝上都挂了一层薄薄的露水。
来晨练的多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个时间年轻人磊都赖在被窝里没有醒。如萍的到来到是为公园的健身队伍添了抹活力,人们看到年轻的小姑娘从身边跑过不禁多看了两眼。
才跑出一千多米,她就腿软气喘了,如萍很懊恼!这个身体的反应敏捷度都不错,美中不足的是原主从来不做运动,才会如今没几步便腿软脚酸。咬牙又撑了一千多米,已经大汗淋漓,她双手撑着膝盖在原地大喘气,喉咙像火烧一样,心里想着若是带水过来就好。
谁知旁边突然递过一瓶水来。如萍侧过头,看到一个同样穿着运动服的清冷男人,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那人表情纹丝不动,举着水瓶的手也是。如萍败下阵来,接过小口小口喝着,她确实很渴,“谢谢。”看来世上还是有好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