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乔被气得心率都不稳了,他后退两步,指着进来的那道门说:“你滚!我不跟你这种神经病多说一句话,你赶紧离开我的视线!”
柏泽宴:“让我滚,好让你去找那个alpha聊骚吗?”
温乔动了动唇,他真的很想说“对”。
但他又怕激怒了柏泽宴,柏泽宴这种人渣如果得不到,就已经疯癫无所畏惧得让人发指了。如果继续被激怒,怕会做出更偏激的事,伤到陈宇昂这样的无辜者。
“可是哥哥,你知道么?”柏泽宴目光忧郁,沉声说。
“我今早五点起床赶飞机,十三个小时往返两千公里的地方去完成一场动作戏广告拍摄。可是我拍摄的时候整个人完全不在状态,我朝思暮想,脑子里想的全是你。”
“等到好容易拍完广告,我立马乘最近的飞机飞了回来。下了飞机我开着跑车连闯了十几个红灯,只为了见到你!我踩油门的时候,生怕哥哥因为一档恋综真的对某人产生好感!”
“然后,我在加速冲出路口的时候,拦腰撞上了一辆油罐车。”柏泽宴神色轻松道,“车子整个都报废了呢,我是被消防队的人从车里拉出来的,而哥哥你呢?”
在听到这段话,温乔的心头狠狠一紧。
柏泽宴说着,语调越来越古怪,到最后带着极度的隐忍,像是悲愤地控诉着温乔的无情与不忠:“你在撩一个歌手alpha,跟人光明正大地调情!”
温乔呼吸不稳,眸子迅速抬起又落下。柏泽宴的眼似乎是湿润的,然而他却不敢多看柏泽宴一眼。
他这才发现,柏泽宴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妆容。半长微卷的长发也束在脑后,从刘海到每一根发丝都是做过造型。
只不过因为柏泽宴身上穿的向来是奢侈品牌的走秀款西装,但今天的的确更隆重了一些。仔细一看,柏泽宴的确像是刚从某个片场回来,赶了一路,有一点狼狈,连妆都来不及卸的那种。
柏泽宴眼睛里的狠厉逐渐转化成满满的心痛,发红湿润的眼尾布满了委屈与难过:“所以哥哥,我在你面前站了这么久,你都没有发现我的额头出血了么?”
温乔心头微震,他没有抬眼,只是抿着唇瓣,半天没有说话。
可这么一来,他就观察到柏泽宴的西装裤并不是它本该那样的平整干净,鞋子也沾了泥土。以及……柏泽宴右手的袖口里面,那层层白色纱布,似乎也被殷红浸染!
温乔偏过头移开目光,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半晌,他动了动唇,说:“是挺危险的。”
柏泽宴潋滟的眸光亮了亮:“什么?”
温乔感觉自己说话有一点艰难:“疲劳驾驶。”
他的耳边传来柏泽宴讥讽与失落的自嘲冷笑,就好像是满心期待的一瞬,依旧没能换来他一句温软的话语:“是啊,两千万的改装版法拉利虽然整个报废了,但是保命程度是一流的,我差点丢掉我的狗命呢。”
“不过哥哥真的会心疼我吗?”
“我看不会,哥哥才不会心疼我。”
“就算哪天我死了,哥哥也不会掉一滴眼泪,不是吗?”
温乔感觉胸口像是堵住一块硬物,一直徘徊在嘴边的“该看医生看医生”这种话始终都说不出来,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拳,胸口堵得仿佛喘不上气。
“我为哥哥到底流过多少次泪,哥哥有在意过么?更何况是流血呢?”柏泽宴难过道。
“可是哥哥为我到底流过多少次泪,多少次血,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一次都没有,一次。”柏泽宴几欲潸然泪下,“哥哥从来都没有哭过,跟我在床上最动情的时候都没有。虽然我不止一次幻想过哥哥哭的模样,伤心的、愤怒的、高潮时失控的……但是实际上从来都没有变成现实过。哥哥,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心啊?”
温乔咬了咬牙,狠心转身:“节目已经复播了,我要回去继续拍摄。”
闻言,柏泽宴失落的眸低闪露出一抹几近崩碎的癫狂,他猛地死死抓住温乔细瘦的手腕:“你就真的这么想走吗!”
温乔“嘶”了一声,他被抓得生疼。
柏泽宴的眸低又恢复成伤心欲绝的祈求,就好像那一抹摄人的癫狂从未存在过似的,只是用微微颤抖的声音祈求着:“你哪怕骗骗我,连句不让我那么难过的话都懒得说吗,啊?”
温乔一阵沉默。
终于,他使出全身的力气甩开那只手,朝着门口快步走了出去!
这一次,柏泽宴没有跟出来。
门板一合上,温乔的背脊紧紧贴着冰凉的门板,他的手都在不自觉地颤抖着。
听到柏泽宴撞车的刹那,温乔的心的确狠狠揪了一下,然后慌乱成一盘无头苍蝇般的散沙,哆嗦着怎么也凝不起来,只会锣鼓般地砰砰砰地直撞他的胸膛,又冲到酸涩的喉咙,梗得他几乎窒息。
温乔用力甩了甩头,不能这样,他不能因为这个人而乱了任何阵脚,他必须要将内心平复下来。
柏泽宴是死是活分明跟他没有一丁点关系,他不会因他失态的!
温乔整理好心情,朝着拍摄中心走去,那里已经开始攀岩比拼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