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原因,只是早上出门,看见花店的玫瑰花很漂亮,觉得跟你很配,就想送你一束。”他说得平平淡淡,也全都是实话。他住的酒店旁边就开着家花店,他路过的时候,恰好看见了开得正好的玫瑰,他突然就想起了柏西,觉得柏西与这玫瑰相配相配。柏西握着手机,好半天没说话。戚寻说得寻常又温柔,好像只是桩无关紧要的小事。这也确实不是个大事。但他心口何止是小鹿乱撞,简直是大鹿哐哐撞墙。他甚至怀疑戚寻是不是在哪个培训班进修过,不然怎么能这么撩人于无形。“我也,也想起你了。”柏西结结巴巴地回应道。不是说想你,而是说想起你。戚寻笑了笑,“我知道。”但他没能再跟柏西多聊几句。电话那头,戚寻的秘书轻声提醒该去下一个行程了。柏西只能把话又憋回肚子里,贴心地对戚寻说,“你先去忙吧,晚上再聊。”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玫瑰花很漂亮,我很喜欢。”“那就好。”戚寻低声道。等电话真的挂了。柏西坐在位置上发了会儿呆,觉得心口饱胀着一股气,又酸又甜的,总想说些什么。他沉思三秒,马不停蹄地拨打了梁颂的电话。所谓发小,不止适合当垃圾桶,还适合被强塞狗粮。梁颂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本来好端端地拼着乐高,柏西一通电话打来,他被迫听完了柏西的八百字恋爱感想,连玫瑰花都拍了八个角度,全方位无死角,一定要他看清这爱情的见证。梁颂在电话那边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没救了,真的。恋爱脑的发小怎么处理合适?还是拖出去埋了吧。柏西还在感慨,“我怀疑戚寻是不是连当男朋友都有kpi,不然怎么能这么完美,又苏又撩的。这难道就优等生的尊严吗?”暗恋的人明明是他,为什么真谈起对象,撩人的那个却是戚寻?输了输了。他跟梁颂说,“我现在特别想见他……”梁颂无语摇头,“你真的没救了。”柏西照单全收。他要是有救还会在戚寻这棵树上吊上六年么。但在他开口前,梁颂及时拒绝了他进一步的秀恩爱。“求你了,放过我,我已经对戚寻的生日身高星座喜欢颜色倒背如流了,真的不想再知道他床上喜欢用什么姿势。”柏西抗议,“我才没讲。”“是吗,但我觉得我再不制止你,你就快把戚寻的size报给我了。”说到这里,梁颂又微妙地停了下,问道,“他大吗,不会中看不中用吧?”柏西:“?”话题是怎么突然就从小清新一秒变成午夜场的。“你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东西。”柏西嫌弃道,“黄色废料倒一倒,超标了。谁要跟你说这个。”“那到底怎样,不说我就默认了?”梁颂不依不饶。柏西:“……”柏西:“……挺中用的。”梁颂在电话那头,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串爆笑。因为那束玫瑰花,柏西回家的时候心情还是很好,晚上在客厅看电视也无意识轻哼着歌,哼得还是小情歌。柏若在旁边吃薯片,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她早就发现柏西不对劲了。上次跟柏西见面吃午饭的时候,她就发现柏西脖子上像是有个吻痕,但她心里纵有惊涛骇浪,面上却平静无波,觉得万一是自己看错了。可是过了两天,她有事路过柏西那个公寓,正想去找她哥喝杯咖啡,但她才走到花坛旁边,却看见戚寻跟柏西一起出现在了公寓楼下,两个人牵着手手,明明没做什么过于亲昵的动作,但两人对视的氛围却莫名有种暧昧,她立刻察觉出了点不对。再看柏西回家这两天,动不动就捧着手机傻笑,还会背着家里人去发语音,这要是没有情况,她名字就倒过来写。她放下杂志,盯着柏西看了许久,柏西终于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抬起头来。柏西一看见柏若这种神情就怵得慌,分分钟想起小时候被柏若翻出他没及格的物理卷子。他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柏西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吗?”柏若本来是打算盘问下柏西的,问他是不是跟戚寻在恋爱。但她看了看她哥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最终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她也不想问了。柏西真的想说的时候自己会说。但她又有点糟心,柏西虽然是哥哥,但是也就早出生了三分钟,他们俩从小就不太像,柏西天生脾气好,性子软,而她性格强势,总觉得自己要承担起照顾兄长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