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橘白再次将刚刚祠堂里的那些人的面孔回忆了一遍,几乎是所有人都在场了,但还差一个人,就是作为这场事端的主角,也就是李梓雅。
她去哪儿了?
江橘白在李家的房子里转悠着,按着在上一个场景里得到的信息,找到了李梓雅的房间。
门开了半扇,里面传来咿咿呀呀不成调子的囈语。江橘白小心翼翼迈进去,想告诉她:你对象被抓住了。
李梓雅背对门口而坐,面朝着镜子,正在用一把木梳子从上往下梳着头髮。
她面庞雪白,化着淡妆,目光温婉。
她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弟弟,轻柔地转身,「乐乐,你怎么来了?怎么头上都是汗?」
她把小孩拉到跟前,用衣袖擦着对方额头上的汗水,「哎哟,衣服上还都是灰,你跑哪儿去疯了?」她惊讶地看着弟弟裤子上的灰尘说道。
江橘白指着屋外,「他们抓了个人,那个人说是来找你的,他们说要打死他,你不去看看?」
李梓雅的眉抖了抖,她不再看着江橘白了,回过头去,又对着镜子,梳起头髮来,她的唇张开,发出黏黏糊糊的声音,「我怎么去呢?爸爸不让我出这个房间。」
「门是开着的。」江橘白说。
「可是爸爸不让我出去啊,他不让我出去,我就出去不了,」泪珠从李梓雅的脸上滑落,带着眼影和脸上的粉,白的红的,一块滑下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眼睛乍然亮起,「弟弟,要不然你帮我救救他吧,你帮我把他救出去,只需要把他送出李家的门,他自己就知道离开这里的!」
她突然伸手攥住江橘白的手臂,用力得像是要掐进手臂的肉里,「你帮我救救他,好不好?当是姐姐求你了,只要你帮我这一次,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她太激动,以至於头髮都散了下来,罩着脸,像极了死后的模样。
江橘白嚇了一跳,甩开她的手,掉头跑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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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到院子里,发现刚刚那个青年已经被吊到了树上,他双手被绑在一起,通过一根更粗的绳子,直接吊离了地面,将绳子的另一头栓在了不远处一根木桩上。
下面围满了人,表情麻木。
只有李梓雅父母的表情是正常人的表情,父亲愤怒,母亲在旁边捂嘴哭泣,就像提前设定好了似的。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报警!」青年扭动着身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是犯法的?」
从一旁的过道里,有两个男人抱着两块手掌宽的木板走出来,一左一右,立在青年的两侧。
青年眼神中出现了惊慌,他更加剧烈地挣扎,鼻涕眼泪流了下来。
「我求求你们,我错了,我不该和李梓雅谈恋爱,我不是故意让她怀孕的,是她说,怀了孕之后你们就会让她和我结婚,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都是听她说的做,她说什么我做什么,不是我的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