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织同心结是她的情意,亲手拆掉是她的伤心。朱蕊没有多问,她才放好时,便听到外面想起通传声。“熙贵人,隗吏目来了。”听到是隗秋平来,阿妧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让朱蕊去开门。“微臣给熙贵人请安。”隗秋平提着药箱走了进来。阿妧示意朱蕊去望风,她让隗秋平诊脉。“微臣斗胆问贵人一句,贵人身上没什么不适么?比如腹痛……”隗秋平诊脉后,蹙着眉问阿妧。既是素月说过可信的人,她纵然此时没带信物,还是准备试一试。“隗吏目,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是清楚的。眼下我有些麻烦,还请隗吏目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阿妧恳切的望着他,低声道:“等我从这里出去,再说这件事。”医者仁心,隗秋平虽是不赞成阿妧这种行为,却也理解宫妃的无奈。“有件事可能对熙贵人有帮助,微臣多言一句。”隗秋平去留心打探过阿妧的情况,知道她从太后身边到后宫的难处。“卫容华小产后,皇上最信任的刘太医去了朝露阁,不像是为卫容华诊治。卫容华这次小产,有些古怪。”他这两日当值,偶然见过刘太医写的脉案。“连胡太医都说,卫容华这胎纵然保不住,也不会这样快。”隗秋平补充道。“微臣想起前些日子整理医书,看到一个偏方,只要加入两味不起眼的药材,就能加速小产。”阿妧心中微动,对隗秋平道:“我有个不情之请,隗吏目可否将这件事提示给太医们?”卫容华小产来得突然,一定是有人等不及下手,若找不到新的证据,自然会全推给她。即便她不担心赵峋误会,却也想快些抓到凶手。再不出去,她真的会在静思轩就毒发。“这是自然。”隗秋平垂眸道:“微臣的本分就是如此。”给阿妧留下了滋补的丸药后,隗秋平没有多留,很快回了太医院。“隗吏目真是个好人。”朱蕊见他肯帮忙,心中高兴。“他这样博学,主子的毒他一定也能解了。”阿妧却没这么乐观。太后既是要控制她,就不会轻易给她下谁都能解的毒药。眼下她也不愿解毒,毕竟还没发挥作用,她岂不是白白受苦了一次?“当然。”阿妧不想让朱蕊跟着担心,笑了笑。如今,她能做的只有等。福宁殿。赵峋从庆春宫回来后,没急着批折子,先问了起了静思轩的情形。“回皇上的话,熙贵人按时用饭,并无抵触。”因早就命静思轩的人回话,崔海青早有准备,对答如流。赵峋微微颔首,道:“她平日里都做什么,还在打络子?”上次去时,赵峋等阿妧更衣时,看到她收到针线筐中的各种同心结。条件有限,她只有彩线没有珠子可穿。“把前些日子进贡来的南珠给她送一匣子过去。”赵峋想到这几日她确实伤了心,便道:“若她要什么,尽管给便是。”崔海青迟疑片刻,没敢隐瞒,如实道:“回皇上的话,熙贵人这两日把络子都给拆了……”他话音未落,只见皇上脸色微沉,眉头蹙起。好个熙贵人,竟闹到这会儿还没消气,这是要跟他一刀两断?“那就不必赏了。”赵峋打开折子,冷冷的道:“由着她去折腾!”崔海青不敢再说什么。时针已经过了戌时,赵峋终于将眼前的政务处理完。卫容华才失了孩子,庆春宫皇上是不会去了;坤仪宫正在查这事,也吵闹得很;那日皇上从景和宫回来,兴致也并不高。崔海青猜测着皇上大概会去淑妃宫中……“今日可有人去给熙贵人诊脉?”正在崔海青猜测皇上的心思时,突然听到赵峋的话。“回皇上的话,仍旧是隗吏目去了。”崔海青心中明镜儿似的,原来皇上还惦记着熙贵人。问完了这句,赵峋又不再开口。正在崔海青想着要不要索性给皇上台阶下,提议去静思轩时,小内侍通传说是纪副统领来了。“臣见过皇上。”纪云益将手中的折子递给赵峋。“朝露阁一事,臣已经查出些眉目。”赵峋打开后,一目十行的往下看。他面无表情的看完后,神色平静的将折子放回到书案上。“朕的母后,还真是不肯安分。”赵峋挑了挑眉,道:“朕倒要看看她会怎么收场。”纪云益恭声应了,道:“臣已经派人去追查那人的下落,即便是尸体,也会将他找回来。”“李修仪宫中的人,在熙贵人离开后,与凝汐阁的人有过联络。”纪云益递上了一块用帕子包着的药材,道:“这药材被埋在凝汐阁的花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