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恶劣天气让从北卡罗莱纳州起飞的航班延误了整整5个小时,到达机场时已然是深夜了。
沈荻安从VIP通道出来时,脸上写满怨气,累到即将散架的身子被杜文凯猛地一扑,差点直接摔倒。
“安哥,安哥,惊天大瓜。”
“我看你长得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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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
极不耐烦地将人一脚踹开,沈荻安骂骂咧咧道:
“这破飞机,晚点这么久,累死老子了,以后x航都要被我永久拉黑。”
温穗后背一僵,缓缓地转过身体。
沈墨恒叫停她后,侧脸看向庄咏颐,语气透着随意,“难得回一次剑桥,你不介意的话,我添一笔,凑到八位。”
别说在场其他人,连庄咏颐都是一怔。她回过神,压着唇角,但压不住语气里的甜,“深石年年撒钱九位数起,你还差我这一点添头啊?”
“深石是深石,我是我。这一笔,是我想给。”他对庄咏颐勾了勾唇,这副神情看在外人眼里,有种不动声色的宠。
庄咏颐笑意加深,指正他,“这一笔,是我和你。”
这时候该接着说一话键,一段漫长的滴滴声之后,对面传出一道成熟女声,“哪位?”
温穗走流程,不带什么感情色彩,“嗨Charlene,我是剑桥基金会的Evelyn……”
对面那个Charlene一阵轻笑,似乎对温穗的来意早有预料,“我今年的捐款早就到你们账上了。怎么,圣诞还没过,你们已经开始安排明年的事了?怪不得你们的业绩比那些操盘手都要漂亮呢……”
温穗连声说“不敢”,向她解释,“其实是我们有几场酒会,希望您可以来。今年收官,要答谢各位捐赠人的。”
为了将讨钱这件事做得体面,基金会算得上煞费苦心。所谓酒会也是委婉的手段,希望客人能在酒过三巡之后慷慨签下新的捐款书。
Charlene当然看穿了,但她人很大方,从毕业起每年一笔捐款雷打不动,再怎么说也是调侃居多。
温穗将酒会邀请函电邮过去给她,Charlene突然说了声“稍等”,话筒对面的声音继而变遥远了,Charlene在跟旁边的人说话,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开怀地笑起来比人工智能都不如,他是听惯别人奉承的,怎么可能会买账?
温穗偏像看不懂眼色似的,一口气不停地说下去,“祝先生小姐生活幸福甜蜜……”
骆诗曼在后背悄悄拽她,但是迟了。哒一声轻磕,是沈墨恒把酒杯在桌面上搁下了,声音不大,但足够令人心悸。
庄咏颐讶异侧目,“Alex,你……”
沈墨恒半倾上身,目光越过她,只给到温穗那里,“这笔捐赠对外全部以庄小姐的名义,不必提我,明不明白?”
温穗被他的目光摄住了,完全是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他接着吩咐,“我那一份钱,你去联系阿良,他会转给你。”
说完这一句,他起身朝庄咏颐抬了抬手示意,神情抱憾,“Charlene,我还有公务,今晚的佳士得冬拍恐怕不能陪你去。你若是看中了什么,务必都记到我账上,不要跟我生分,就当是赔礼。”
庄咏颐的眼神渐渐变了,“我说了,不要你的赔礼。”
谁又不懂呢,身在他这个位置的男人,撒出去多少钱,八位数九位数的,也只是一串账面上的数字而已。他肯把私人时间花在你身上,才是真正的用心。
沈墨恒从侍者手上接过风衣,再抬眼时,语气已不像刚才那么温和,“小姐,聪明的女人不会拒绝男人的价码,别急着拒绝我。”戴上浅草灰的羊皮手套,他极绅士地颔首一笑,“你大可以再想想,告辞。”
庄咏颐还能说什么,只能大度得体地送了他下楼。回到露台,再度望向温穗时,目光带了十足的复杂和审视。
“Evelyn,我竟然不知道,你原来也认识Alex吗?”
温穗脸上挂了一下午的微笑渐渐地消退。沈墨恒为什么故意揭穿她,也许是一时起兴为难她,又也许是想看庄小姐为他吃醋,谁知道呢?无论如何,都没有在庄咏颐面前解释掩饰的必要了。
她轻轻嗯一声,就算是回答了问话。
庄咏颐没说什么,但眼神很意味深长。
骆诗曼横插一句,“刚才没有来得及介绍,Evelyn是沈先生弟弟的女朋友。”
“是么?我都不知道Alex还有弟弟。”
骆诗曼微笑,“是沈先生的表弟,跟Evelyn一样是做研究的,所以不怎么爱出来见人。不过以后逢年过节的,庄小姐一定有机会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