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旸抓住跟前白得晃眼的脚踝,饶有兴致地摸了摸几颗雪豆子似的脚趾,眸光微暗。
足踝纤细,白得胜雪,要是戴上那串与衣服配套的银色铃铛,晃起来的时候就会叮啷作响,一定很漂亮。
他耐心道:“这是我按照你的身量命人定制的,不是女人的衣服。”
洛珝顽强不屈:“我不要,打死我也不会穿的。”
青旸道:“可阿珝答应过,要是我将那根木簪戴上一整天,就穿给我看。”
洛珝硬着头皮道:“我反悔了。”
青旸叹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洛珝哼唧:“我不是君子,我是鸡。”
话刚出口,他后脖子一凉,条件反射地压着眼皮去瞅青旸。
可青旸今天似乎出人意料地好说话,竟然没计较他又说自己是鸡的事情,反倒极为温柔耐心地望着他,柔声哄道:“阿珝若是穿上这身衣服,明天就能得到一百两金子。”
洛珝一愣,随后梗着脖子道:“我不要,我已经有七千两金子了,你少来诱惑我。”
青旸温声道:“一千两。”
洛珝:???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人这么败家?!
但事关尊严,鸡可杀,不可辱,洛珝脑子里天人交战好半天,最终还是咬咬牙:“不要,不穿。”
青旸不紧不慢道:“一万两。”
洛珝:??????
他望着气定神闲的男人,瞠目结舌。
好吧,有钱人的世界,他根本想象不到。
洛珝最终还是可耻地动摇了。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就是穿个衣服,鸡都做了,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和谁过不去也不能和钱过不去。
但这金主毕竟是条心比锅底还黑的心机龙,他于是仍然警惕地问:“只是穿上,什么也不做?”
青旸眉目温柔地望着他:“嗯,只是穿上,什么也不做。”
洛珝于是很勉强地答应道:“那那好吧。”
他缓慢地挪过去,很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拈起那件舞服,捯饬半晌,对青旸道:“可这个看上去好复杂,我不会穿。”
青旸从善如流:“我帮你。”
洛珝没注意到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暗色,嘟囔道:“哦,那好吧。”
半个时辰后,洛珝在一片清脆的铃铛声中哭着道:“你骗人,你说过什么都不做的。”
青旸伸出手,如探囊取物般,轻而易举地将那只戴着铃铛的脚踝捉了回来,声音低哑中戴着餍足:“嗯,我说过,那又如何?”
洛珝瞪大眼睛看他,瞳孔里盛满惊慌和不敢置信:“你说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掌下肌肤雪白,光滑软腻如丝绸,覆上一层半透明的水红色薄纱,更多了一层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
青旸将雾似的软纱与雪白的人一同拢入怀里,咬着那人玉白的耳垂,将其半个时辰前的诡辩原样奉还:“可我不是君子,我是龙。”
“呜不穿了,我不穿了!”
洛珝纤薄脊背抵着男人块垒分明的胸膛,哭得眼尾通红,口不择言:“我不要跟你一起过了,我要要去找我大哥。”
青旸低低笑了声,却听不出半点儿生气的意思,反倒温言细语,极其耐心地哄人,哄得最后一万两变成两万两,又变成三万两,才终于把闹着要分家的人给哄好了。
夜色渐深,青旸抱着怀中好不容易止住哭的人,额头与之相抵,眉对眉,眼对眼:“阿珝,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对吗?”
洛珝浑身如同被抽走了骨头一样软,手指尖都抬不起来,眼睛半闭着,也不知听没听清,神色恹恹地应了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