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默默接过,剥开外包装,小力咬了一口。这边一直守在楼下的付喆,刚挂了黎鑫的电话,转头就瞧见庄苳从旋转门那出来了,他连忙上前两步。“现在回别墅。”庄苳说这话时,脸上面无表情。付喆握着对讲机将庄苳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那端的人听到后,将车开了过来。窗外风和日丽,云白天阔,庄苳心里却起了冷雨。寒意裹挟着她,久驱不散。到了别墅内院,庄苳忽地顿住步,看向付喆。“夫人您有什么吩咐?”付喆稍稍凑近了些。庄苳把自己戴了多年的玉质平安扣摘了下来:“请你把它交给我的母亲。”“夫人……”付喆没接,“您不要为难我。”“当我求你了,”庄苳紧咬着下唇,眼角微红,“只这一次。”付喆犹豫了会,末了还是收下了。“谢谢。”庄苳朝他深深鞠了一躬。阳光下,庄苳羸弱的身影透着一股难言的孤寂与无助,付喆远远望着,最后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作者有话要说:笼中鸟。黎氏在遭遇一次又一次的风波后,形象和口碑断崖式下滑,汽车销量惨淡。尽管已经与被爆出丑闻的鹿茯解约了,其损失仍不可挽回。公司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董事们亦是牢骚满腹,怨声载道,里外夹击之下,黎鑫忙得焦头烂额,心情更是坏到了极点。当夜黎鑫便把心里的暴怒发泄在了庄苳身上,凌|辱过后还动手打了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庄苳为了避免惊吓到两个孩子,从来都是默默忍受,不肯呼叫,顶多闷哼两声,第二日也会穿上长衣长裤遮盖住淤青紫痕。风姨每次给她上药,都会心疼得忍不住哭泣一番。“真是个畜生!他日后一定会遭报应的!”黎鑫早早出了门,不在家,只有这个时候,风姨才敢出口骂两句。庄苳静默不语,望着虚空出神。二十一岁之前,她一直生活得很幸福,父母疼爱她,老师呵护她,同龄人喜欢她。要不是大三那年父亲患了肾病,也许她会平顺无忧地过完这一辈子,只是人生没有如果。她永远不会忘记那段被两座大山压得透不过气的焦灼时光:寻不到合适的肾|源,支付不起高昂的手术费。随着父亲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她和母亲除了整日以泪洗面,痛苦揪心外别无他法。有权有势的黎鑫当时能解她的难,条件就是要求自己嫁给他。如若不是被逼到了绝境,她怎会在花样年华之际,嫁给大自己十四岁的黎鑫?所有的选择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就这样没了。向现实低头妥协的那一刻,庄苳就已经知道今后她不再有自我了。现下为数不多的安慰是黎鑫对两个孩子还不错,同时她的父亲也依旧健在。早餐是风姨做的,饭后风姨陪着黎梓和黎晖去了花园玩耍。庄苳卧床看了半日的书,努力从故事里汲取能量,除了两个纯真的孩子外,这是她抹淡伤痕的唯一方式。她深陷沼泽,活得挣扎苦楚,却始终没有放弃对生活的希望,努力向阳而生。在她刻意编织营造的美好气氛下,年幼的兄妹俩成长得很健康,也很有教养。七月底,前台的林湘向人事递了辞呈。小楠与林湘关系好,舍不得她走,劝了好半天,只是无论她怎么说,林湘都不愿意留下来。“你考虑好了,真要走?”林湘点点头,并轻轻抱了她一下:“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的。”“回来?”小楠侧开身,瞪大眼看她,“你辞了职是打算去哪?”“回老家。”“你老家不是一个小县城吗?那里能有什么发展机会?”小楠表情疑惑,“就算公司现下一堆破事,你不愿意待了,也没必要离开荆郡啊,这里可是繁华的大都市。”林湘神色怅然若失:“哪里都不如家里好,我想家了。”“瞧你这点出息。”小楠伸指戳了戳林湘的前额,语气略微嗔怪。林湘走的那天,何斌挺难受的。“晚上有没有安排?”何斌朝简乔扬了扬下巴,“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行,我正好没什么事。”简乔现下也挺郁闷的,黎绾不仅把她的微信删了,还把她的电话拉黑了。为此她专门去过别墅几次,只是大门一直锁着,也不知这人究竟去了哪。何斌开车载着简乔,带她去了自己往常爱去的那家饭馆。老板和何斌很熟,见他领了朋友过来,直接让他去了二楼,上边清静些,适合说话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