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棋瑞喘着气的温柔语调令猩红了眼的男人逐渐回神。
他看着,抱着真实存在温热的人,缓缓收紧搂住江棋瑞的手臂,埋下脸来。
发闷的声音响起。
“去哪了?”
“我……”
江棋瑞喉头一哽,应不出话来。
宋思玺又问:“手机为什么关机?”
江棋瑞一怔,后知后觉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按了按,的确黑着屏。
他轻声开口:“对不起,我没注意。”
话音刚落,忽地被捧住手。
宋思玺视线落在他右手拳骨的擦伤上:“手怎么了?”
男人声音里是完全本能的紧张和心疼。
没得到回答,宋思玺又抬眸看江棋瑞。
对上视线的瞬间,江棋瑞轻眨眼,而后猝然滚下泪来。
一滴两滴,随之汹涌而出。
宋思玺一瞬间什么都顾不上了。
他帮怀中人拭去汹涌落下的泪,放柔声音安抚:“出什么事了?瑞宝,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江棋瑞浸泡在宋思玺温柔的声音里,压抑了三天的情绪顷刻鱼贯而出。
他攥住宋思玺衣襟,哽咽得泣不成声。
“阿玺……”
男人抱起他,像哄小孩般轻哄。
“没事了,没事了,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在,瑞宝,没事了。”
江棋瑞浑身战栗着,绝望的,终于在这一刻,被迫接受下那个距离发生已经过去三天的事实。
“阿玺……姐姐……姐姐她,走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如果要江棋瑞为他过去二十八年的人生划分阶段。
出生到7岁。
如巍峨高山般严厉、苛刻、令人惧怕的父亲,冷漠、疏离、鲜少在家的母亲。
没有玩乐,没有空闲,每天从睁眼起,就是学不完的礼仪,上不完的课程。
可尽管如此,七岁以前,他过得并没有很不快乐。
因为他有姐姐。
和爸爸妈妈都不一样,温柔的姐姐。
会在他喝完难喝的药后偷偷给他递来糖果,会在他被训斥后安慰他说没事的这没有关系,会在恐怖的雷雨夜,来到他房间,将他抱在怀里,温柔地哄他睡觉。
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所以后来很多年,江棋瑞总无法控制懊悔地想,如果七岁那年,没有向姐姐许那个生日愿望就好了。
江棋瑞的生日,每一年都举办得很隆重盛大。
宾客满座,礼物成山。
可恭喜不是对他,礼物也不是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