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实话实说:“小殿下面色黄而无华、舌苔白腻,腹痛难忍、精神疲乏,实乃饮食不节,导致的脾胃虚弱、湿热内蕴,进而引发虫积,需以健脾益气、清热利湿、疏肝理气、驱虫为主,之后还需为小殿下调理饮食。”
因着谢彻一直在帮他揉肚子,此时小白泽已经好了不少。听到御医的话,他有些似懂非懂。
他的小脑袋本就返厂了,生病之下更是变得迟钝了点。最后,他只隐约抓到了“调理饮食”这四个字。
“宝宝要怎么调理啊?”小白泽问得天真。
御医则答得认真:“小殿下日后应清淡饮食、少食少油腻。一日三餐足以,其他点心糖水不可多食。”
小白泽听言,仿佛听到了什么晴天噩耗,猛地瞪大眼睛,并往谢彻的怀里缩了缩。
因为懂得多,小白泽比普通的孩子乖巧许多。可是有些东西就算人们心里明白,也很难不抗拒,比如为了健康节食。
当下面的人拿着御医开的药方煎了一副药要小白泽喝后,小白泽的抗拒达到了巅峰。
即便他知道喝苦药是为了身体好,他还是紧闭着嘴巴逃避着,差点把药都撒到龙床上。
小朋友生病了肚子痛,大人们不安慰他也就算了,还要剥夺他享受美食的自由,并让他喝难喝的药。
这简直要把小朋友委屈坏了!
小白泽的肚痛缓解了一点后,就满宫殿逃窜,只喊着自己“没有病、不吃药”。
最后他被逼回龙床上,自欺欺人地往被褥里一埋,只露出个小屁。股。
谢彻怕他在被褥里憋坏了,忙把他拉了出来,小白泽便索性拽着他的龙袍,紧紧埋在了他的怀里,死也不抬头。
谢彻也知道小儿子委屈了,但是身体之事岂能胡来?
由于纵容害得儿子生病之事一次就够了,谢彻决不允许自己再犯第二次。
他板着脸,难得语气严肃地对小白泽说道:“谢泽!这药你到底是喝还是不喝?莫不是要父皇捏着嘴为你灌下去?”
谢彻还是第一次这般连名带姓得叫小白泽,小白泽听到这话居然都没反应过来,闷闷地问:“谢、谢泽是谁?”
宝宝是白泽,才不叫谢泽!
谢彻:“……”
事实证明,谢彻可能真的不是个好父亲,不会草编也就罢了,平日放在小儿子身上的心思还是太少。
看看,小白泽现如今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这明显是他为父的失职!
他能把小白泽养这么大,大概全靠小白泽自己努力。
谢彻颓然,原本积攒的气势一下子就泄了,只得从怀中捧起小白泽的小脸,柔声细语地哄着,跟他解释着“良药苦口”的道理。
其实道理小白泽都懂,他也知道这药是一定要喝的。但自转世后,他整日被身边人宠着,不自觉便变得娇气了。
不过归根到底,小白泽还是个懂事的、讲道理的宝宝。如今被谢彻一哄,委屈劲下去以后,他后知后觉地察觉出自己的任性,不好意思再闹着不喝药。
“宝宝知道‘良药苦口’的呀。”小白泽抓抓手指,即便依然闻到药味就皱眉,他还是毅然地闭上眼睛说,“宝宝乖,宝宝喝药的!”
见小儿子终于松了口,谢彻也跟着松了口气,连忙把药碗拿过来,要亲手喂他吃药。
即便御医已经尽量开了味道好一点的药方,但这药的味道依然不是很好,小白泽皱着眉头把药喝完后,整个人都怏怏的,看着倒比刚才更像是病了。
谢彻瞧着心疼,一直把小儿子抱在怀里给他揉着肚子,不愿意放手。
小白泽待在谢彻的怀里,也很安心、不想挪窝,直到他一不小心看到谢彻手上因为草编留下的伤口。
“父皇怎么了?”小白泽撑着力气坐起来,捧着谢彻的大手,心痛地对着他的伤口呼呼。
这伤口本没什么,也就刚被割的时候流了滴血,现在都差不多要愈合了。
但看在小白泽眼里,却好像是什么天大的事。
自己学不会草编的事情太过丢人,谢彻本来不欲讲。
怎料一旁的苏公公嘴快,小白泽一问,他就把事情秃噜了出来:“小殿下,陛下这是见您喜欢草编,也想试着编两个草蚱蜢,结果反倒伤了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