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谁都没有去算卦。绕了一圈出来时他顺手放了一颗金铢在功德箱。
功德箱旁的小沙弥看他出手大方,问他要不要去用斋饭,他谢绝了。
出来寺庙门前有一个画扇面的小摊子,摊主是个清秀的书生,说二十五文钱可画一把扇面。
书生说可在扇面许愿。
画的人很多,她便在后面排队,萧誉瞧着这长队,“你想画什么样的?我回去给你画。”
一幅画作千金难求的萧誉说给她画扇面,她是高兴的,如若有朝一日落魄,也能卖不少钱,“不,在这儿说不定就很灵验。”
萧誉诧异,“刚刚在里面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天下雪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是人啊,也会有所求啊。”
排了半个时辰才到他们,她选了一把紫竹材质的扇骨,问书生能不能自己写。
书生把扇面和毛笔都递给她,她不带犹豫,挥毫落下早已想好的四字:长命百岁。
书生待扇面干透,便帮她细细贴上扇骨,最后用一个绒布袋子装起来。
“这便是你的心愿么?”
心愿吗?
她笑了笑没说话,与其说心愿,不如说是贪念或是求而不得。
她留恋这人间。
他们第二日便离开沧北城,南下。
出了城,萧誉便买了两匹马。
那时她在城外的草棚吃豆花,看着萧誉牵过来的马陷入了沉思。
“出发罢,天黑前能赶到沧南城。”
天下雪拿着刚打包好的几个烧饼,犹豫了半晌,终是开口,“你为什么觉得我会骑马呢?”
这次轮到萧誉陷入了沉思,会不会骑马这个事儿,从不在他的思考范围。
每年的王家狩猎,他身边的友人一个个比他冲得还猛,这……不会骑马。
他沉思了良久,到底是共乘一匹马呢?还是花一天教会她骑马呢?
“老板,帮我再装几个烧饼。”
天下雪看着手里的几个饼,难道对萧誉的食量做出了错误估算?
“我们今天不去沧南城了,去煤山镇。”
当然,她不会自取其辱地问为什么不去沧南城,但确实没想到萧誉竟是要教她骑马。
她在马背上坐得晃晃悠悠,他牵着缰绳走得闲庭信步。
路人瞧着他们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晌午时,还遇到了一个骑着毛驴的少年,少年表示他们这样骑马实在过于暴殄天物了,不如他们换一换。
然后……就被萧誉狠狠地拒绝了。
少年头一扭,傲娇地走了。
浮云遮日,落叶纷纷。
萧誉让她慢跑几步,一开始学得还挺好。萧誉挺欣慰的,看着她越跑越快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还没教她如何勒马?
他飞奔过去的时候她已经躺在枯叶上了。整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树梢头。
“摔哪了?”他细细地打量,好像没有出血。
那是天下雪第一次看到如此慌张的萧誉,但是,别人慌张的时候她都无比淡定,“大约是腿断了吧。”
“痛了可以哭出来。”他有些不知所措,这些年他身边唯一一个女子便是天璇,但是天璇是个暗卫,莫说断了一条腿,便是双腿尽断,也会紧握着刀杀出去。
他不知道如何安慰。
“但是我不想哭。”哭又不能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