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谢珩来棠落园看云奚。
“妹妹现下可好些了?”
她斜斜倚在榻上坐着,因隔着扇屏风,朦朦胧胧的瞧不清眉眼,只觉得那身影较之前几日是又单薄了些。
“好些了。”云奚捂唇轻咳两声,道:“本来这次该我与哥哥同去的,现下劳烦哥哥一个人了。”
“无妨,都是一家人,我替妹妹去是一样的。”
他说话最是妥帖周到,“妹妹好好休息,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好。”她乖巧应下,又道:“哥哥一路小心,早些回来。”
谢珩颌首,转身欲走,目光却又落在了窗前的案桌上。
“妹妹还留着它?”他有些诧异。
案桌上搁着的正是那件月白的狐狸毛斗篷。
那日云奚穿着它躲避山匪,沿途被枯枝勾破了不少地方,系带也不知何时系死了。
最后还是谢珩用剑将其割断才取了下来。
回府后,他再未见过这件斗篷,还以为已经被她扔了。
没想到现下浆洗得干干净净搁在这里,连上面破损之处也用针线细细缝补好了。
珍视之心,可见一般。
“都破成这样了,还留着做甚么?妹妹若是实在喜欢,赶明得了空我再去猎只银狐给妹妹另做一件。”
“得留着的。”
姑娘难得执拗,屏风后的声音又轻又软,和着窗外飘下的雪絮一同落进谢珩耳里。
“是哥哥的心意呢!怎能随意舍弃。”
青梧进屋送药时正碰上谢珩从里间出来。
托盘的白玉碗里晃荡得都是乌黑的汤药,光是这么看着,就觉得喉颊生苦。
谢珩停住脚,看着托盘上孤零零的药碗问青梧,“这么苦的药,怎么也不给姑娘配上蜜饯?”
“回公子。”青梧低下头,恭敬回话,“本是备了蜜饯的,姑娘说太过甜腻,她不爱吃,便吩咐我们不必再备了。”
他听了颌首,没有多言,只让青梧进屋,接着服侍姑娘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