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看了她一会儿,推开窗子,道:“元禄。”
窗外元禄立刻冒头过来:“如意姐?”
“给送明女史回去的人传个信,回京之前,你们六道堂的附骨针,每天三针,一天也不许少。”
元禄一怔,马上点头道:“好。”
如意关窗回身,却见杨盈抽泣了起来。
如意皱眉,不解地问:“哭什么?”
杨盈放声大哭,扑过来抱了她一个满怀:“如意姐,你真好!宫里的人,都嫌弃我娘只是个宫女……”
如意被她蹭了一身眼泪,调侃道:“你再哭,我也会嫌弃你。”
杨盈马上收声,离得远远地坐好,乖乖地用小狗一样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如意。
如意唇角微微一勾,把那张纸放在她面前:“背吧,明天我会查问。”
她也不在一旁守着,留杨盈一个人对着纸张背诵,便自行离开。
走进庭院中时,宁远舟已经等在外面。见她出来,似有一瞬间的不自在,却还是很快便走上前来,目光诚挚地看向她:“元禄都跟我说了,谢谢你。我太久没有见殿下,疏忽了。”
如意不以为意道:“女人折腾女人的把戏,你不知道很正常。”
宁远舟转身为她引路:“我带你去休息的地方。除了商队的人,使团里还有几个负责保护的道众,领头的孙朗你在我家见过……”显然是打算带她去见使团里的其他人。
这男人,似乎在尽力避免和她单独相处,难道他也觉察到了她对他还不算清晰的意图?
见宁远舟也没多问,如意便叫住他:“你不问我怎么教她?”
宁远舟脚步一顿,回过身来:“既然托付给你了,自然用人不疑。何况——”他抿唇笑看着如意,“全天下谁还能比左使大人更熟悉安国的情况?”
“我离开安国已经好几年了。”如意淡声道。
“教殿下已经足够了。”宁远舟回道,顿了一顿,又道,“对了,为免麻烦,对使团里的随员,你是六道堂的女道众;但在道众面前,你还是禇国来的不良人。”
“为什么不直接跟他们说我是朱衣卫的白雀?”
“因为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希望被别人当作出卖色相之人。”宁远舟看向如意,“你也一样。”
如意一震,想起她在宁家老宅时和他说过的话,怔怔地看着他。
宁远舟又一指西厢房门:“何况,你虽然和我,和元禄都没有什么过节。可老钱他们,有兄弟死在朱衣卫的手上。尤其是钱昭,他对朱衣卫十分痛恨,你千万不能在他面前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