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妹妹曾扮成我的模样入珍宝阁查案却无人察觉。妹妹入王府定不会被人发现的。”薛雁只觉一股凉意传遍全?身,半响无言。见姐姐面脸凄苦之色,可见她对二表哥用情至深,甚至甘愿付出一切。而谢玉卿也愿意为姐姐豁出性命,他们?郎情妾意,心意相通,自己反而成了破坏他们?感情的第三者。“妹妹,若是你?不?答应,我便长跪不?起。”薛雁神?色漠然?,“容我考虑几日。薛凝见她松了口?,一改近日的忧虑,欢喜道?:“我会安排好一切,只等妹妹入王府。”出了海棠院,薛凝心情极好,便对慧儿说:“你?让人将这个消息告诉二表哥,我只盼着他听到这个消息能快点好起来。”慧儿迟疑道?:“王妃,这样做真的好吗?若是被人知道?您瞒着王爷竟做出如此胆大之事,恐会夫妻离心。”薛凝却道?:“我只知我不?能没有二表哥,而我已明白他心中只有我,我放不?下他。”慧儿还待要劝。薛凝却态度坚决,打断了她的话,“今夜先回王府吧。再暗中替我去?寻些食谱药膳,我要为二表哥调理身体?。他得尽快好起来才行。”薛雁一夜未眠,想起自己曾差点被诱拐,是谢玉卿路过出手相救,犹如神?衹降临,助她摆脱厄运。事后,她对谢玉卿道?谢,而谢玉卿却说看到她想起了一位故人。后来她知道?了那位故人便是姐姐。谢家遭逢大难,她几天几夜衣不?解带照顾谢玉卿和谢母。自董菀寻死,她便接过管家权,打理谢家事务,府中仆从的日常采买安排都来问她,她忙得脚不?沾地,但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可谢玉卿昏迷时?,念的是姐姐的名字,他从未忘了姐姐。从前薛雁心存妄念,觉得只要自己真心付出,总能换回同等真心的对待,能捂热谢玉卿的心。如今她知谢玉卿的心里?绝没有自己,她虽然?觉得难过,倒也能坦然?放下了。或许她该入王府,成全?谢玉卿和姐姐。她提笔写了一封信笺,让人送去?谢府。谢玉卿接连遇刺,她心中已有了怀疑的人选,只苦于没有证据,但刺客未抓到,谢玉卿依然?很?危险。这封信是为了提醒谢玉卿要小心庶母董菀,谢玉琦出事后,谢玉卿最有可能继承爵位,董菀为了侯爵之位必不?会放过谢玉卿。信送出去?之后的一个时?辰,福宝也从谢府带回了谢玉卿的消息。但她支支吾吾不?肯说。薛雁问道?:“二表哥到底说了什么,竟让你?这般为难。说吧,我已经不?会难过了。”经过这一遭,她觉得自己终于能放下了,当她不?再执着得到二表哥的真心时?,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自在,如释重负。而薛凝那边也来了消息,说是明日派人接她入府。福宝一面替薛雁收拾行李,却觑着薛雁的脸色说道?:“谢二公子说自己死过一次,才知道?大小姐对他最重要,他绝不?能辜负大小姐。”
福宝心中不?平,气鼓鼓地说:“若不?是二小姐,他早死八百回了!真是不?知好歹,二小姐的一片真心都喂了狗。”薛雁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忙碌,将用来易容扮装的胭脂水粉全?都装在箱笼中,打算带进王府。若说她方?才心中还有点念想,如今知晓谢玉卿的态度却是心灰意冷,嘴角挂着自嘲的冷笑,心想倘若二表哥一直没有回应,从未说过要娶她,她或许早该放下了。“那便请二表哥将婚书退还,尽早退婚便是。”她背过身去?,悄悄抹去?脸颊的泪。又将桌上?画的图样递给福宝,“让珍宝阁按这图样去?做这支发钗,作为当季新品,银子都由我来出。”图样是一支极普通的银钗。福宝没多问,按薛雁的吩咐交给了小厮送去?珍宝阁。“二小姐别难过,眼下倒也不?必走到退婚这一步,只等谢二公子病愈,您再同大小姐换回便是。”福宝见薛雁眼神?坚决,似已经彻底放下了,她在薛雁身边伺候多年,最是知晓二小姐的性子,一旦下定?决心,绝不?可能再回头了。那谢二公子再也没有机会了。自从谢玉卿受伤后,这是他第一次在桌前提笔书写,虽然?久卧床榻,面色苍白,但眼中却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得知薛凝要来府中,他更?是迫不?及待,一刻也坐不?住了。“二郎。”谢玉卿微抬眼,见母亲强撑病体?来到他的书房中,便赶紧上?前将母亲请到上?首。“二郎瘦了,也憔悴了。”秦氏常年卧病,缠绵病榻,说话也显得有气无力的。谢玉卿起身,对母亲恭敬行礼,“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忧了。”秦氏摇了摇头,“你?兄长出了这么大的事,因你?在病中,我便没让人打扰你?,今后武德候府可要靠你?独自支撑了。”想起长子被人陷害丢了爵位,秦氏很?是痛心,抹去?眼角的泪痕,目光满是怜爱,看向受伤未愈的次子。谢玉卿恭敬说道?:“儿子定?会重振武德候府,光耀门楣,请母亲安心养命。”秦氏满足地笑道?:“我知你?素来孝顺,你?要尽快振作起来,你?和雁儿的婚事也应该早些定?下来。府里?出事,多亏这孩子帮着料理,雁儿对你?痴心一片,连续数日不?眠不?休的照顾你?。还时?常来宽慰我,陪我说话解闷,伺候汤药,你?可不?许辜负了她。”谢玉卿眼神?闪避,不?敢直视母亲的目光,“母亲,儿子死过一次才知道?自己始终放不?下凝儿,她心里?也有我……”秦氏激动得剧烈咳嗽起来,“二郎,你?糊涂啊!凝儿已经是宁王妃,你?怎可还想着她!男子汉大丈夫最忌讳拖泥带水,当断不?断,必受其?害,到时?候伤了凝儿和雁儿。”母亲从未对他说过重话,今日这般严肃正色,可见是气得不?轻。“你?可知在你?昏迷不?醒时?,她为你?擦拭退烧,在你?床边守了几天几夜,晚上?守着你?,白天亲手为你?煎药,凡事亲力亲为,一守便是四个时?辰。有一次,那药罐破了,药汁溅到她的脸上?,烫伤了脸,肿好几日,却担心你?会被人谋害,不?敢离开半步。她替你?守着院子,替你?设计抓住那些前来行刺你?的贼人,没日没夜的熬着照顾你?,她却从不?叫苦,也从不?说自己害怕,可她也是个未出闺阁的女子啊!”谢母一口?气说完,激动得剧烈咳嗽起来,谢玉卿赶紧替她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