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俯身捡起地上的果子,连同手中的,一起塞在了景容的怀里。
“挺好吃的,尝尝?”
每每温故说话,景容都只会回以盛气凌人的目光,所以这次他没等景容回话,转头就舀了盆水,端到门口择菜洗净。
细细说来,景容也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郎,就算在这种情况下闹点脾气,也不是不能接受,可偏偏景容不哭不闹,连话也不怎么说。
说不怎么说话其实并不准确,确切地说,是不爱搭理人。一天到晚闷着,人给憋坏了可怎么办,多说点话多好。
温故抿了抿嘴,这些似乎并不是他该操心的,他该操心的是赶紧养好景容的身体,然后把他送走,远离这位狠绝的男主角才是。
景容在一旁捏了捏果子,也不知是因为温故带进来的阳光,还是在手里握了太久,这果子触摸起来有股恰到好处的暖意。
也许是太无趣了,他又捏了捏,然后转头继续看温故择野菜。
视线在温故的脸上顿了一下,然后汇聚在那双修长的手上,手中的菜叶沾了水,纹路清晰可见。
在日光的照耀下,映出了些许细碎的萤光,景容倏然睁大了双眼,定神看得有些愣怔。
上一世他得到过一本上古灵草图鉴的残页,上面记载有一味灵药名曰“坞禾”,此药能生灵肉、拓灵脉。坞禾纹路清晰,昼亮碎光、夜有微亮,和温故正在洗的野菜有些莫名的相似。
但坞禾需傍神缘而生,神缘是有神格之人才有的东西,只是一种传闻罢了。
如果这是坞禾草,岂不是在说温故是有神缘之人,所以才傍他而生?可他明明连灵根都没有,所以这是不可能的。
还这样一抓一大把?就更不可能了。
景容垂下眼,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别过脸吃起了那枚小果子。
果肉入腹的瞬间,他的表情凝固了一下:“这是什么果子?”
温故捞起菜叶抖了抖水滴,随口就道:“就是这种野菜的果子。”
可能是景容主动说话过于稀奇了,温故不觉抬起了头,抬起头来的瞬间,发现景容的表情很生动,像是对果子很感兴趣。
不过种的那一大片野菜……怎么说呢,大部分都不争气,只有几株才结了果。
温故把洗净的野菜捞起来沥在一旁,从水缸里拿出凉水镇的肉块,然后放下木菜板,开始缓慢地切肉,继续说:“还有一个果子应该明天能熟,你喜欢的话到时候我摘给你吃。”
咬下的那一口,景容就意识到了一点问题,它小小一枚,却承载着厚重的力量,前世他从未见过这样离奇的果子。
也就是说,这种“野菜”极有可能真的是坞禾草。
这么一想景容才反应过来,前世为了治腿弄得那般惨烈,伤口久治不愈,就连后来用最好的灵药也只是堪堪治好,每隔一段时日病情都会反反复复。
可这次吃了温故的药,他身上的伤并没有疼得生不如死。
景容尽力压下脸上的表情,拿着果子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最后闷闷地回了声:“好。”
闻言,温故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继续切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