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她想也不要想。
如今瞧来,宁兰处处都做的极好。被晴雪害了也不敢随意攀扯到严如月身上,身子各处都作痛,也谨守着自己的本分,小心翼翼地不敢惹了他的不快。
她这般胆小怯懦,倒显得魏铮格外仗势欺人。
魏铮心中不仅浮起了些愧怍,现今还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两人僵持了一番,谁都没有率先打破着亢长的沉默。
还是屋外的朱嬷嬷隔着窗牖听见了这些沉默,方才端着汤药走进了里屋。
她笑吟吟地招呼着魏铮落座,又服侍宁兰喝下了汤药,趁着魏铮的眸光没往她和宁兰的方向眺望来,朱嬷嬷便压低了嗓音道:“姑娘该想法子让世子爷在梅园留宿才是。”
烛火摇晃间,宁兰悄悄地朝朱嬷嬷点了点头。
瞧着宁兰喝完汤药后,算算时辰也该到了用晚膳的时候,魏铮便打算起身离去。
今夜,他没有要在梅园留宿的意思。
他方一抬脚,床榻上宁兰便立时出身道:“魏爷。”
魏泱停了停脚步,回身望着宁兰秀美的脸庞,心中略有些动容。
他便挪开眸光,与朱嬷嬷说:“去我私库里拿五百两银票,算是给她的补偿。”
五百两银票于宁兰而言是一笔极大的数目。
当初爹娘把她当死契卖给人牙子时只卖了七两银子而已,这五百两银子,是她几辈子做牛做马也无法偿还的数字。
只是这么一笔庞大的数目也没有打乱宁兰的心志,眼见着魏铮好似是要以钱财来打发她。
她立时抬起朦胧的泪眼,小心翼翼地问:“爷今晚能不能留在梅园里?”
这话一出,非但是魏泱浑身一震,连一旁的朱嬷嬷都忍不住瞪大了眸子。
她不明白宁兰使的是什么法子,若要邀宠,有的是法子能使,怎么好这般大剌剌地求世子爷留下来?
魏铮最不喜女子野心勃勃,肆意邀宠。
果不其然,宁兰这话刚说完,那头立着的魏泱脸色已明晃晃地冷淡了下来。
他隔着烛焰深深地打量了宁兰一眼,而后道:“为何?”
嗓音虽辨不出喜怒来,可对其了解甚深的朱嬷嬷知晓,他家世子爷只要摆着这般从容的姿态打量一个人,便说明他心里已对她有了忌惮。
朱嬷嬷心中很是懊恼,只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人、押错了宝,这宁兰其实蠢笨无比,根本没有能与严如月叫板的心机与志气。
就在内寝里的气氛降到冰点之时,宁兰却一脸平静地望向了魏铮,而后道:“爷将妾身买来梅园,是为了让妾身早日怀上子嗣。妾身的娘亲虽做过好几年稳婆,知晓女子一月里哪几日最容易受孕。。。。。。”
提到受孕二字后,宁兰的脸颊处也染上了些嫣红,愣了一息后,她才鼓起勇气说:“妾身不敢奢望其他,爷将我从那活死人堆里救出来,妾身只想早日怀上子嗣,才能报答爷的恩情。”
话尽于此,朱嬷嬷恍然大悟,总算是明白了宁兰这一步计谋的用意。
以退为进、欲擒故纵,她早早地与魏铮表明自己的心迹,便是给自己冠上了个能光明正大地邀宠的理由。
魏铮买她就是为了要子嗣,那她就要用子嗣来留住魏铮。
留住人是第一步,留住心才是她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