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弟说得没错,四哥,这没有证据就胡乱给人扣罪名不好。”胤禩拉了拉胤禛的袖子劝慰道。
“你还帮他说话?除了他还有谁会做这样明显针对你的事情?”胤禛几乎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胤禩,把后者看得不敢再多言,转头再看向十一,咄咄逼人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老是针对小八,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现在郑重警告你,不要再对小八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如果再有第三次,我不介意亲自教教你什么叫做尊敬兄长!”
“四哥!我真的没有做过,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十一脸色立刻就白了,难以置信地低吼道。而且为什么他会说是第二次?那么第一次是指胤禩落水那次?他为什么会知道!
“十一阿哥,以后无事不要再往我屋里去,学习上的问题问师傅即可。”胤禛根本不理会他的话,冷冷地丢下一句,拉着胤禩就走了。
把戏从头看到尾的胤祺和胤祉对视一眼,也麻溜地跟着走了,至于屋里十一瞬间狰狞扭曲起来的样子就没人窥探到。
两人跟在四八后面慢悠悠地晃着,感觉有趣地看着胤禩还在不断地为胤禛顺气,直到他们进了自家院子,两人不好再跟便也折回自己的屋里去。
“好有趣的一桩事情。”胤祺摸了摸下巴,嘴角翘了起来。
“这算不算是武媚娘和王皇后?”胤祉轻笑了声,历史上武媚娘说王皇后杀了她的小公主从而让唐高宗废后,若镶嵌到今天的事情来竟是说不出的契合。
“谁都看得出十一多喜欢胤禛,如今被自己这样重视的人讨厌,这打击,啧啧啧,真是致命。”胤祺觉得胤禩虽然年纪小小,但果然还是精于窥探人心。
“我总觉得这个局还没有结束。”胤祉点了点眉心,“如此算得上粗糙的布局,利用的是胤禛的完全信任和对十一的怒气,但是过后只要细细回味就能看出不对劲,十一自然也能想到,那么往胤禛面前一拆穿……胤禩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
“可能是因为他现在还小,可以用的力量不够?”
胤祉看了看他,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不要小看宫里的任何一个人,年龄从来都不是衡量一个人能力的标准。”
胤祺扁了扁嘴,他又被这个人当笨蛋对待了,可恶!
五爷心里有气,就吩咐杜七找个小太监密切留意八阿哥院里的情况,一有动静就来汇报,尤其注意十一阿哥有没有去找茬。
胤祉在一旁听着也没阻止,他也是很期待胤禩或者十一接下来的动作的。
诚如胤祉说的,这个局粗糙得很,十一很快就回味过来,把那沓废纸一张张细细看下来,还真让他看出点东西,到了晚上的时候就直接杀去胤禛的屋里,不顾苏培盛的阻挠,硬闯了进去。
胤禛正看着书,闻声抬头看了这个不速之客一眼,抬手让苏培盛退下,复又低下头,简直是当十一不存在。
十一心中堵得慌,一咬牙走上前去,将手中的废纸拍到桌上,张嘴正要说话,却被胤禛冷冷开口打断了。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也不会信,出去。”
这话无疑如一把利刃直插心脏,能断了人所有的生机,十一被打击得都快要站不住了,双眼泛红,布满痛苦又绝望的神色,看着那个他一直追逐的人,如今却被生生隔离出他的世界,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小时候和他关系良好的胤禛会慢慢的开始疏远自己,变得有礼淡漠。胤禛不知道他对他来说是怎样特别的一个存在,他睁开眼睛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他,美丽如洋娃娃的大眼睛在第一次见的时候就牢牢刻印在他的脑海中,他到现在还记得他伸手尝试般戳他脸的时候指头上带来的温度。所谓的雏鸟情结让他对胤禛比对自己的额娘更加依赖。
他的灵魂并非真正的懵懂幼童,而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穿越前身在大富之家,只是从小父母忙于工作无甚关爱,物质的充裕纾解不了精神的空虚,而也因为生活的富裕让他从小到大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他那个一年都见不了几面的父亲就和他说过,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有价的,单看你有没有能力得到。
直到他喜欢上一个人,第一次全心全意的去付出去讨好,竭尽所能,因为那人喜欢清史喜欢小说,自己也努力的去碰触这完全没有兴趣的领域,可是到头来,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无论他做得再多,那人都没有把他放入眼内。本来就不是什么聪明的人,资质不好性格也不好,要不是投了个好胎有了对有钱的父母,根本就不会有人会愿意围绕在他身边,即使那是为了利益。
有自知之明是他唯一的优点,但是这并不能改变得了他已经入骨的偏执。他从来都不会对自己看上的东西直接出手,他喜欢的是对周边的下手,所以他不会强迫那个人喜欢他,他只是选择毁了那个人喜欢的人。
穿越之后他觉得该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凭着比别人多一世的经历应该就可以成为所谓的天才了吧?那么是不是就能成为别人仰慕的存在?就连康熙也称赞他聪明伶俐不是吗?可是为什么胤禛开口闭口都是小八怎么样小八怎么样?按照历史的走向他们最后不是会到不死不休的局面?为什么童年时期会如此亲厚?他讨厌那个“八贤王”!!
所以当初在御花园无意中遇到孤身一人在湖边的胤禩,他想到胤禛提起他时总是飞扬的神情,记忆和前世重叠,嫉妒永远都能让人变得疯狂而恶毒。看着那孩子在湖里挣扎呼救,他的心里也闪过一丝不忍,但是也只是闪过,很快就消散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反正他最后都是会落得那凄凉的下场,还不如现在给他一个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