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客厅时,原弋已经将药箱收好了,坐在餐桌上慢条斯理地吃饭,拒绝了林陷再加热的提议,慢条斯理,十三块一碗的馄饨让他吃出了十三万的矜贵。
这份多灾多难的晚餐终于发挥了它应有的用途。
林陷现在倒是真的在心虚,垂着眉眼眼观鼻鼻观心,生怕原弋发现什么不对,觉察出这是他点的外卖。
好在原弋并不算很重口舌之欲的人,对味道似乎也不敏感,直到晚餐结束,都没发现什么异常。
原弋放下碗筷的那一刻,林陷如蒙大赦,殷勤地挽起袖子去洗碗,却被原弋叫住了。
对方今天似乎是很有些多聊聊的闲心,坐在沙发上,点了点身旁的座位,示意林陷坐过来。
林陷期期艾艾挪过去,相比原弋随意慵懒的坐姿,他将背挺得笔直,看起来很认真。他比原弋稍矮一些,坐下时要看向原弋的眼睛,也需要稍稍仰头。
原弋一扬眉,食指在腿上敲了敲——唔,有点像幼儿园上课的小朋友,坐得端端正正要在额头上贴好宝宝奖章的那种。
好宝宝林陷不仅认真,还紧张极了,攥着袖子问:“原总有什么要吩……什么事呀?”
原弋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眼,林陷也低头扫了一眼,立马明白过来他这是在打量自己的穿着。
他身上穿着的是以前的旧衣服,白衬衫廉价得有些明显——和原主十八线糊咖的身份是很符合的。
即使长成林陷这张脸,往身上套麻袋都好看,林陷以前也并不是不注重仪表的人。至于现在的穿着,林陷没好意思说——当然也不能说——他是怕做饭的时候弄脏了衣物。
“我听助理说,打到你卡里的钱,你一分没动。”原弋总算开口了。
林陷眨眨眼:“是。”所以呢?
原弋垂下眼睑,百无聊赖般理了理自己的袖子。他想到这个年龄的孩子大多数爱面子,不好意思动钱也正常,于是问:“原氏投资的一部电影里,还有一个配角的位置空缺,你要去吗?”
林陷愣了一下,像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要他走后门的意思,忙推脱:“不,不用了……谢谢原总,麻烦您了,但是您可以不用管我……”
他像是很愧疚,通红着脸声音急切,语气听上去是绝对真心的,并不是装模作样走过场的婉拒。
“林陷。”原弋突然叫了声他的名字,“你为什么要当我的情人?”
拒绝他塞过来的资源和机遇,不为金钱,不为利益,不为名气,为什么要把自己安在这个不光彩的名头下卑躬屈膝?
林陷笑得很坦然:“因为我喜欢您啊。”他顿了顿,低下头,神色有些羞赧,声音也压得很低,“我说过,我仰望并暗恋您很久了。”
“为什么?”原弋问,他依旧没看林陷,而是懒散地看向窗外,目光是冷的,“我不信这个世界上有来得这么轻易的,平白无故的深情。林陷,你最好能做出解释。”
除此以外也有别的原因——他自己没办法解释他对林陷这样来得平白无故的爱护与好感,这种感觉于他来说怪异也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