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裤的裤腿稍微有点短,贺厘曲着腿,能看到自己脚踝上的留下的浅浅的疤痕。
她看着这道疤痕发愣,心像是被浸泡进冰水里。贺厘有些恍惚地想,在现在的故事里,她是不是就是当时的那个女同学。
贺厘把脸埋进臂弯里,手指发着抖。
如果她多问一句就好了。
多年以后,她也成了旁观者。
这种愧疚的心情几乎淹没贺厘。她在床上坐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手脚发麻,眼泪流干。
还是手机铃声先打破这种氛围。
贺厘有些迟钝地摸过旁边的手机,来电人的备注上写着付屿的名字。
是因为热搜的事情给她打电话吗?但是付屿又实在不像是回闲的无聊去刷微博的人。
贺厘擦了一下脸上还没干的泪痕,用几乎发麻的手指点了接通。
她现在的声音太容易听出端倪,所以贺厘没主动开口。
付屿的声音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吃饭了吗?”
贺厘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她声音有些低,很简短地嗯了一声。
又停顿了两三秒,贺厘才听见付屿用有些低沉却又很温柔地声音问:“贺厘,你在难过什么?能告诉我吗?”
付屿的声音里带着试探,不安和小心翼翼,更多的是心疼。
都说伤心的时候有人安慰会更难过。
这句话其实说的没错。
原本已经沉默下来的心脏在一瞬间又变得酸涩起来,像是泡进了没熟的青梅汁里面。
贺厘以为她的眼泪已经哭干了,却在听到付屿声音的时候不自觉滚出更多眼泪。
时至今日,过去的事情贺厘依然其实什么也没和付屿说过,只零星的提过两句。
贺厘的心里上了一把锁,时间过得飞快,这么多年过去,那些好的不好的过去都被埋进了时间的河里,只会有偶尔几个瞬间出现在梦里,让贺厘在深夜惊醒。
贺厘没有再给任何人说过她的过去,也不再在自己无助的时候试图向别人求助答案。
她给自己上了一把锁,同时也弄丢了钥匙。
但是在很多年后的今天,付屿拿着一把钥匙,撬开了这个锁。
贺厘喉头干涩了一会,才用一点带着迷茫和沙哑的声音道:“我在电梯碰见的时候觉得不对了,我应该多问一下的。”贺厘迟疑着问:“……你说我是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