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哄得顾辽停住了哭声,老夫人又看向云姨娘,有些犹豫不定。
江扶月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但是老夫人没问她,她便也懒得开口,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在一旁站着。
老夫人皱着眉思索了半晌,也没想出什么妥善处置的方法,只好又看向江扶月:“扶月,你是当家主母,此事该如何处置,你说来听听吧。”
闻言,江扶月故作思索,道:“云姨娘对婆母语出不敬,不能不罚。”
云姨娘和顾辽顿时心中一紧,紧张地看向她。
“但云姨娘生养了男丁,对侯府也算是有功,罚得太过也不好,”江扶月斟酌着道,“不如……罚没两年的月例,禁足半年,以示惩戒吧。”
云姨娘娇生惯养,两板子估计就直接打没了,江扶月这处罚虽然轻了点,但也只能如此了。
老夫人听了也没什么话说:“嗯,就按你说的办,带下去吧。”
两个粗使婆子走上前,把云姨娘从地上拽了起来。
动作虽然远远称不上温和,但也不如带她过来时那么粗鲁了。
老夫人见顾辽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云姨娘,想着方才要不是江扶月过来拦着,恐怕自己和这孩子已经反目成仇了,一时间只觉后怕不已。
“辽儿,去看看你娘吧。”老夫人柔声道。
顾辽点点头,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经过江扶月身边的时候,只听见顾辽小声地道了一句“多谢母亲”。
江扶月并没有把那句道谢放在心上,正欲行礼告退,老夫人却突然出声叫住了她:“扶月,不急着走。前些日子布庄上送来了一批新的料子,一会儿你叫下人去挑几匹,拿回去做些衣裳吧。”
老夫人的语气十分柔和,简直跟方才判若两人。
“多谢婆母。”江扶月的态度依旧是淡淡的,嘴上说着谢,脸上却一丝感动也没有。
不过老夫人没有注意到,笑着叫她退下了。
看着江扶月的身影,和这满屋的狼藉,老夫人不由得感叹道:“这家里啊,还是离不开扶月。”
刘妈妈也连连点头:“是啊,还是夫人想事情想得周到!方才要不是夫人过来拦着,恐怕那云姨娘早就活不成了,那老夫人和大公子……”
老夫人警告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的事,就不要再说了!”
刘妈妈连忙点头应是。
江扶月刚出了院子,惊蛰和谷雨就连忙迎了上来。
“真是吓死奴婢了!夫人,您为何要为云姨娘出头啊?她以前对您又不恭敬!”谷雨拍着胸口道。
“她也不容易,大家同在后院,都是姐妹,能帮自然要帮一把。”江扶月道。
云姨娘没事,她也就不必担心顾辽会被送到她身边。
想到这儿,江扶月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三人齐齐顿住步子,转头一看,原来安远侯竟就跟在她们身后。
此时,安远侯正眼神复杂地看着江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