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有人看不过眼,话语夹枪带棒:“原来当兵的也馋啊。”季成有些无措,他真是看到炉子下面有火星掉下来,才挪过来的。战友帮他解释:“小恩公,我兄弟帮你看炉子呢。”冷飕飕的目光射向出言嘲讽的驴友。贺景点点头,把早饭下锅后,替季成查看了伤势的恢复情况。季成的队伍毕竟是上山搜救来的,背包里多多少少有些消炎药、绷带之类的急救用品,因此伤口上,都是有过粗略的处理的。贺景亲手解开他腿上绑着的纱布时,季成还有些受宠若惊。“你恢复得很好。”令贺景惊讶的是,这小战士断裂的骨头,正在缓慢地生长续连,自愈力表现得十分强健。他可不认为这是一两剂汤药的作用。脑海里闪过一些记忆,仿佛有人曾经在他耳边细喃:这世上有些人,本就是天生的道体,只不过强弱不同,激发不易。那样低沉悦耳的嗓音,本该清晰鲜明,可贺景就是记不清是谁说过的了。隐约觉得,那后面应该还有一句,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这边季成正为他的话而高兴,抬头发现恩公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好半天道:“想起来包里有盒达克宁,我拿来给你们外敷。”下午一两点的时候,贺景到外面看了看天色,收回了晒着的草药,背上包,打算出去一趟。季成拄着自己拿树根做的拐杖,有些吃力地站起来询问他:“是要出去找食物和水吗?我跟你一起去吧。”洞里连贺景一共八个人,即便他包里食物充足,吃喝也是个大问题。并且,他丝毫没有从空间里拿出过量食物引起怀疑的打算。“我不会拖累你,哪怕替你提点水也行。”指了指贺景手里的空矿泉水瓶,“我知道附近的水源,来的时候碰见过。”断骨重生,确实奇异。贺景看到季成皱着眉轻提单腿,已能缓步行走。没阻拦,只道:“那你自己注意。”没伤到腿的两三个战士惭愧了,也说要帮忙。贺景都没拒绝,因为除了水和食物,还要捡些柴火,接下来两天都是要用的。几人分工,听到他们说之前停着的车里有食物,贺景就朝那个方向去了。体能被功法提高后,他的脚程比原先快了不止一点点。迷彩车里装着一箱压缩饼干和一箱半矿泉水。在车里翻到一个编制袋后,把饼干和水全都装进去,再装入空间,等到靠近山洞时再拿出来,不失为一个作弊良器。贺景不会回去得太早,半途中,继续了自己的采药大业。等快天黑时,才拿着编织袋进了洞。一眼就察觉到人数不对,季成见状主动和他解释:“那两个驴友看到我们安全回来后,坚持认为外面没有危险,非要下山,我们根本拦不住。”他想起那两人痛骂他们怂包、渎职的嘴脸,心里就不太舒服。“用干柴来烧水吧,酒精没有了。”仿佛不在意,贺景点起柴火堆。硬要作死的人,谁也拦不住。季成:“让我来吧。”头上裹了纱布的战士也凑上前:“我也能帮忙。”贺景点头,去外面又加布了一层防御阵法,林中嘈杂的鸟语和不断飞起的点点乌影都充斥着不详的意味。今夜恐怕不是那么好过的。封尧已经到达山镇,几个轻跃上了鳞次栉比的屋顶,开始了和底下邪物的角逐。美味的食物在前,邪物们都快发疯了,几乎一个叠一个的,垒成人墙往屋顶上攀越。或尖锐或沉闷的啸声齐聚一堂,竟产生了一种沸天震地之感。躲在镇里的人们,心绪都随着这声浪紧紧收起。屋顶的瓦片被踩得“咔咔”作响,临街而居的人都能听见门窗和屋檐上传来的指甲抓挠和撞击的动作。不禁都在心里气得牙痒。什么仇什么怨啊,不带这样坑害人的!封尧也有些无奈。底下那些邪物都是升级过后临近开智的,不知道是吞食了多少同类,成了眼下的精锐。要是几十个他还能单枪匹马地对付对付,猛然来了这么一大堆,恐怕方圆几里内的都被他吸引过来了,这一时半会儿,确实棘手。好在,他及时发现了任务目标。隔着窗户间的缝隙伸出的一根钢丝上,明晃晃系着一块颜色醒目的布条。因为是二楼的居室,倒是免受邪物扑窗的侵扰。但楼底下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就不是那么令人乐观了。封尧停了步子,沿着瓦顶的一侧下滑,在离那扇窗最近的地方一脚勾住屋檐,向下敏捷一翻,一双长腿一吊一踩,凸起的外飘窗在他脚下果然不甚牢靠。倒垂着身体,屈起一指,敲了敲目标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