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生心里一疼,赶忙跑过去,时雨抬头看见他,头发都跑乱了,还喘着粗气,撇嘴问:“你跑啥啊?”“怕你等急。”许砚生想去牵他,被时雨躲开了,手僵在半空,抿了抿嘴唇。时雨看他的模样,也跟着抿了下嘴唇,低声哼道:“你要不是心里有鬼,这么着急跑来干嘛?”许砚生叹了口气:“先进去吧,我刚开完会,这会儿没什么事。”时雨一路都没让他牵,自己走在略微靠前的位置。许砚生在心里叹气,这是跟他闹别扭了,不过还好,来找他就是为了让他把事情讲清楚。走到郭医生办公室门口,许砚生敲了下门,道:“有事的话先帮我挡一下,我一个小时就好。”郭医生虽然意外,但也点头应了。许砚生进了办公室,把门关上之后,时雨回头看了他一眼,也不坐,就双手插在卫衣前面的口袋里,看上去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许砚生走到他跟前,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时雨,对不起。”时雨倏然抬头看他,眼眶刷得就红了,委屈地瞪着他。许砚生心里一抽:“我没有刻意瞒你什么事,也没有骗过你,第一次在酒吧见面……跟我一起喝酒的是酒吧的老板,昨天打电话的也是他。”通红的眼睛里蒙上一层茫然,时雨有点没转过弯儿来,不知道如果关阑铂是酒吧老板还会有什么事情是他没想到的。许砚生捏了捏眉心:“我跟他认识八年,起初他们家的自酿酒还不叫雁声,是后来才改的。”时雨慢慢瞪大了眼睛,之前的一些疑问瞬间就明晰了,雁声为什么叫雁声,为什么一开始不叫这名字,为什么许砚生去喝雁声不用掏钱。所有的一切竟然是某个人的情意,对于许砚生的情意。时雨看着许砚生,呼吸急促,眼中划过一抹疼痛,他吸了口气,转身就走。许砚生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时雨被他一拽被迫转过身,然后就被扯入熟悉的怀抱中。白大褂上是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对不起……”许砚生眼睛也红了,喉结来回颤动着,哑声道:“别哭。”时雨猛得吸了两口气,哭着喊:“许砚生!你就是个四处留情的王八蛋!”许砚生扣住时雨的后脑勺,在他发顶上一下一下地亲。不是许砚生的问题,只是他被别人肖想了这么久,那人似乎很爱他,爱他到把自家的招牌酒都取做了心上人的名字,这让时雨忍不住的委屈。因为他跟许砚生才认识几个月,可他明明也很爱许砚生。许砚生让他在怀里哭了个尽兴,一遍一遍道歉,低声哄他。其实这件事情细究起来也不能怪许砚生,时雨多少是了解他的,他知道许砚生不可能在跟关阑铂有什么的时候还在招惹他,他也知道给招牌酒改名字的事绝不可能会是许砚生要求的,但他此刻也只能朝许砚生发泄自己的情绪。时雨想做那个除了他父母之外,最爱许砚生的人。怀里的人慢慢止了哭,许砚生感觉自己的肩头处已经湿了。他在时雨背上摸了摸,然后勾住他的两条腿,整个把人抱了起来。时雨搂住他的脖子,只余一下一下抽噎。许砚生抱着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然后抽了纸巾,托着时雨的下巴给他擦眼泪,抬起下巴在他眼睛上吻了吻:“别哭了,眼睛都肿了。”时雨还带着哭腔,控诉他道:“你都没早点告诉我!”“对不起。”许砚生今天跟他说了很多次对不起了,叹息道:“之前我一直没想起来这事儿,昨天他给我打电话我才想起来的。”时雨赌着气:“你以后不许再去那家酒吧了,不许再喝雁声了!”许砚生摸了摸他的脸:“好。”“不行!你要让他改名字!不能叫这个名字了!”“我会跟他说的。”许砚生笑了一下。时雨看着他,眼睛又红了:“他很喜欢你,是么?”许砚生略微摇了下头:“我看得很清楚,小雨,那不是喜欢,只是一种得不到的执念而已,我原先跟他说过,把酒的名字改回去,他没有同意,后来我也不再说了,因为我觉得他总有一天也会遇到一个爱到骨子里的人,那个时候不用我说,他自然也会改。”时雨撇嘴:“他不知道这样做会给别人带来困扰么?”许砚生失笑,没有答话。“许砚生,你到底爱不爱我?”时雨又问,声音轻轻的。“我爱你。”许砚生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宝宝,任何时候都不要怀疑我的感情,好么?我很爱你。”时雨本来还想问问许砚生,到底有没有喜欢过酒吧老板,但是现在又不想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