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踏—一步,面临更加危险。踢踏—一步,即将拥抱安全。踢踏—耀哉和富冈义勇擦肩而过,眼角余光瞥见他紧抿的唇瓣,仿佛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扑通扑通—耀哉的心跳声回荡在耳畔,如雷如鼓。他直视前方近在咫尺的大门,自由正在向他们招手。只要最后的十步,不到。“等等—”突然搭上耀哉肩膀的手,让他不自觉屏住了呼吸。“还有什么事吗,富冈警官?”耀哉不得不佯装镇定回过头。“你……”富冈喉结一滚犹豫几秒:“能陪我喝两杯吗?”他目光低垂,仿佛透过袖子看穿两人交缠的手,眼里的讶异一闪而过。“你的朋友如果愿意也请一起留下吧。”耀哉&蓝堂:“……”昏暗的环境中,三人各怀鬼胎。耀哉不着痕迹看向蓝堂手中闪烁的冰花,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该不该现在就瞬间移动?……留给耀哉的思考时间不足一分钟却漫长过一个世纪。正当他进退维谷。“哎呀久等了这位客人,住宿登记办好了。麻烦您先跟我上去看看房间吧?”酒吧老板童磨如救星从天而降。他笑容可掬地跑到蓝堂身边,看耀哉一眼,意有所指:“对你的朋友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我记得他刚上京来着。”“刚上京”,所以在事发前并“不在东京”。童磨的只言片语给听者营造出这样的印象。耀哉会意,背过身和蓝堂交待些有的没的,末尾用唇语极快地说:[呆在房间别出来。]他抬头和吸血鬼对视,表情郑重其事。蓝堂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答应。童磨冲耀哉邀功似地笑笑,面具后五彩的琉璃眼眸惹人心动。踢踏踢踏—“晚安。”耀哉对拾级而上的蓝堂挥了挥手。他转身看向富冈,明明等候已久,男人脸上却没有一点儿波澜,沉稳得让人害怕。但—放在耀哉面前的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他充满歉意地弯弯嘴角:“不好意思我朋友今天刚来,就让他先去休息了。不过我可以陪你喝一杯。”[哪怕自己不善饮酒,一杯应该没事的……吧?]耀哉心想。耀哉落座吧台,瞥一眼富冈手边残留酒精的空杯,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喝什么?我请。”警官的大度一反常态。耀哉内心警铃大作:“不用了,aa吧。”只有买单才可以自由地挑选饮品。但情况没耀哉想象得简单,听见两人对话的童磨挤到他们中间:“他在我这儿从来只喝柠檬茶,你能相信吗富冈警官?”身为酒吧老板和极乐教教主,童磨煽风点火的能力一流。“真的吗?”富冈将信将疑:“那你刚才答应我喝一杯(酒)?”他欲言又止,抿了抿唇:“算了,你想喝什么就喝什么吧。”就是这种勉强自己的“温柔”让耀哉倍感压力:“童磨,”他似笑非笑地看向始作俑者:“你这里有什么酒的度数比较低吗?”“当然。”童磨毫不掩饰得逞的笑容:“帮你调一杯鸡尾,保证喝完能自己回家。”听上去不错,希望事实也是如此。“那好吧,谢谢。”半小时后喝了大半瓶威士忌的富冈和耀哉勾肩搭背。“你真不知道蓝堂英在哪儿吗?”他口齿不清地问。“我该知道吗?”耀哉懵懂地眨着眼睛回答。虽然喝得头昏脑胀,但蓝堂的消息依旧是他不能被触碰的禁区。富冈瞪大眼睛盯他一阵,仿佛想找出他说谎的蛛丝马迹。但,再精明的警官要是喝醉了酒也是一只醉蟹。他很快放弃,抱着脑袋嘟嘟囔囔:“算了,产屋敷先生。你愿意听听我的烦恼吗?”内心剖白大会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开始。酒醉的人之间不用铺垫的开场白和逻辑。“好啊,”耀哉欣然应允:“是说你被同事讨厌的事吗?”“……”富冈沉默,足有十三秒。他死死地瞪住耀哉:“你是说我被讨厌了吗?”耀哉隐约察觉不对,迟钝地转移话题:“不,不是。你本来要说什么?”“噢……”因为神志不清,富冈很快被糊弄过去:“是关于我的师兄锖兔。”“锖兔?”是个特别的名字。耀哉点点头:“他怎么了?”“死了。”警官猛地抓住耀哉的手腕,痛得他倒吸口冷气。“要是他没在查案的时候帮我挡枪,这吸血鬼的案子是不是已经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