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天君有一瞬间露出恍惚的神色:“你有多少年没叫过师父了?”
邬如晦微微一笑:“喜欢听?”
负天君既没承认也没否认:“想知道?那你……”
邬如晦直接道:“不想,不交换。”
负天君眼底划过一丝戾气:“你自己不开口,本座也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
邬如晦坐在白骨王座上,有恃无恐地摊摊手:“请便。”
鎏金瞳与猩红魔瞳无声对峙良久。
“好吧,我们换个话题,”负天君理了理袖子,缓声问,“长生剑仙,你跟天机阁是什么关系?”
这回没被旁人打断,邬如晦回答:“我是天机阁阁主。”
他神情倒是泰然自若:“你不是已经猜到了?”
“天道非人之身躯可以承载的,你窥破天机,损耗了多少寿元?”负天君目光锐利。
“于我寿元无损……不信?不信算了,你一个烧命用剑的疯子哪儿来的立场教训我?”邬如晦眼神冷了下去,唇角仍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负天君发现跟他聊天真的很吃力,动不动就要被翻小茬。
魔尊袖袍上的纹样在仙界不常见,邬如晦伸手,捏着负天君的袍角端详片刻,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的另一半仙躯在哪儿?”
他这动作有点像过去少年剑仙撒娇惯用的把式,显得他当下这副油盐不进的死出都可怜可爱了不少。
负天君瞥了眼,很快移开目光:“仙门封印。息机老剑仙的封印被反过来利用,他当然得过去瞧瞧。”
即便是早有预料,邬如晦还是皱了皱眉:“莽撞。息机剑和休祲剑都在我这,仗着经脉修复,又开始作死了。”
负天君悠悠道:“倘若一个人根本死不了,自然也不会惜命。”
邬如晦一时间没有说话,垂下的眼睫投落阴影,就好像那双鎏金璀璨的眼瞳也蒙上了一层阴翳。
半晌,他起身,走下白骨堆砌的王座。
“想去哪儿?”负天君笑眯眯地问。
藏在袖袍底下的手暴起青筋,又在下一瞬很好地压了下去。
邬如晦头也不回地道:“先去看看魔界封印,再去仙界看看你打算怎么作死。”
负天君好整以暇地道:“没用,仙门封印那边已经被他完全封锁了,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那好办,你跟我一起去。”邬如晦道。
负天君怔了怔:“我身上有禁锢咒,离不开负天宫。”
邬如晦回头:“你自己解不开自己下的禁制?”
负天君强调:“我不是——”
他话音戛然而止,颜色浓郁的红瞳中倒映出邬如晦放大的身影。
邬如晦回到他身前,伸出手,触碰上了他的颈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