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一脉被发狠的皇帝剪的七零八落,本是鲜花着锦,现在就是直接被架在烤架上烧。而太子这一脉,特别是乔青的母族田家,那叫一个扬眉吐气,上朝的时候腰杆都比往日挺得直了几分。按理来说,太子大翻身,乔青不应该担心。但是苏醒了没有多久,她就发现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太子虽然长得高高瘦瘦,胸部平平如也,还有喉结,但是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喉结和胸都是皇后给她用了特殊的药物导致的,她这身体十九岁了,还未有葵水,也是这个缘故。皇帝当她是儿子,才对她看重几分,但天家无亲情,鬼晓得皇帝这病好了,又不会对她这个儿子各种揣测,担心她要夺位。毕竟二皇子死了,皇帝渣爹对太子说好是好,但处处都是在他的控制下,乔青细细回想,也没见得他教被养歪了的太子多少为君之道。可能是皇帝觉得自己不过四十来岁,时日还长,要是放纵了他这个没有良心脾气又坏的儿子成长,翅膀硬了太子能做出弑父的事情来。要是皇帝发现她是个女人,乔青绝对没有好日子过。比起做被嫁出去和亲的公主,还是可以阴阳怪气,目中无人的太子更好一点。所以她决定,在熬死渣爹之前,稍微安分一点,可以慢慢发展自己的势力,改变自己的形象。虽然天子猜忌心很重,搞得太子不那么好做,可往好的方面想,她目前又手上没有什么可用之人,原主还招惹了不少仇敌,天塌下来,不还有渣男爹这块金光闪闪的靶子在前头顶着。送走了田如,乔青一边喝着小厨房给她用砂锅煨了五个时辰的汤,一边用毛笔在纸上勾勾画画,把记忆里太子得罪过的人,可用的人,都记录下来,做成了一张复杂的人物表。但天有不测风云,到了夜里,在东宫睡的好好的乔青就被吵醒了,她睁开眼,披上外衣出去,就见到了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太监冯德喜。往日下巴抬得高高的冯德喜低垂着头,身子佝偻着,眼睛都是赤红色,他声音哽咽,眼中含泪,告诉了乔青一个举国同哀的大消息。皇帝的病突然重了,而且还是太医诊断马上就要死翘翘的那种病重,今天夜里就活不成了!乔青:……需要走什么流程,她才能笑出声?作者有话要说:开文撒花,前排28个小红包笑自然是不能笑的,至少现在不行。明面上,她虽是先帝留下的唯一子嗣,可皇帝同太子关系一直不好。她要是在皇帝的棺椁前笑,怕是位置还没坐热,就会被有心人扣上一个弑父的骂名。乔青没有忘记原主记忆里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睛,莫说还没有坐上那把金椅子,就算坐上了,她也不见得能坐稳。谁让皇帝的兄弟还没死呢,说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哪朝哪代都有那么些一身反骨的乱臣贼子。君主太弱,又没有忠君的能臣,难免沦为奸佞手中的傀儡,说是后宫三千,其实就是个配种机器。先太子手上根本没有多少可用之人,更别提他其实还是个女人,连给臣子的女儿们配种的本事都没有。在大权未握之前,行错一步,她都可能坠下深渊。乔青眯起眼睛,看着眼前为天子悲痛得情难自已的宦官。冯德喜是皇帝身边的老人,官拜中常事,是天子近臣,最是讨皇帝的喜欢。以前二皇子没死的时候,东宫可在这位受宠的冯公公手里吃过几次亏,太子没少暗骂他是老阉狗,明着也骂了好几次。毕竟冯德喜是皇帝面前忠诚的一条狗,皇帝喜欢谁,他就跟着喜欢谁。现在皇帝快死了,乔青要是高高兴兴,这冯公公还不得坑他几把。原主显然是厌恶极了冯德喜,以至于融合了她记忆的乔青看着冯公公就来气。太子鸦羽色的眼睫低垂,心下有了决断。哭完了腰的冯公公才抬起脸来,乔青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别看太子身子骨弱,但力气却不小,这也是多年来,旁人没怀疑他男子身份的原因之一。“啪”的一声,冯公公的脸上就多了个非常分明的红掌印,乔青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自己的手,啧,果真沾了一手粉。齐朝喜白,士大夫贵公子都喜好敷粉,宫里的宦者脸也是涂成调色盘,脸上香粉三斤厚。这一巴掌非常清脆响亮,盖过了外头呼啸的风雪声,打蒙了冯德喜,也惊呆了一旁伺候太子的宫人。不等冯德喜委屈,乔青便痛斥说:“哪里来的鬼怪,冒充谁不好,竟冒充冯公公,诅咒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