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慈胆子小,人又娇气,柳城最近乱得很,少年会不会遇上心思不正的人,会不会吃不惯、住不惯。
可看见少年宁愿委屈自己藏在破旧的小旅店里,也不愿和他一起回去,心底的不甘和涩意像毒蛇一样缠上他。
也许,他真的不讨少年喜欢。
郁慈勉强睁开湿漉漉的眼睫,看男人垂着眉眼为他暖脚,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但还是小声怪他:
“可你还是吓到我了,我又怕又冷。”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还有一点饿。”
提起这个,沈清越的火又往上窜了些,但看着少年又有要蹙眉的趋势,他努力缓了缓面色才说:
“公馆里准备了吃的。”
男人调整了下姿势,将少年赤着的脚捂在小腹上,忍不住训斥道:
“谁让你不穿鞋了?”
雷声大雨点小。
郁慈脚底踩着他肌肉硬挺的小腹,体热透过衣料传来,他眨了下眼,哭太久了,眼睑有点酸涩。
于是语气里带着轻微的鼻音说:“眼睛也有点酸。”
沈清越抬眸看了眼,是有点肿,少年皮肉娇贵得很,哪怕不是多严重的痕迹也十分明显。
“回到公馆我用热毛巾给你敷一下。”
郁慈心安理得地点了点头。
轿车穿过铁门,两道笔直的光束照亮院中的喷泉池。
下人打开车门,沈清越腿一支弯腰出来,转身将少年抱在怀里,径直迈进屋内。
水晶灯垂下,光滑的大理石反射着明亮的光线,绵软华贵的地毯在沙发前铺开。
“少爷,可要准备客房?”头发花白的善面老人跟在后面问,见郁慈看过来,露出一片和蔼的笑容说:
“您可以叫我林伯。”
郁慈被他抓个正着,连忙移开目光,一想到自己被男人衣衫不整地抱在怀里,连鞋都没穿,就羞得不自觉绷直细白的脚尖。
男人的嗓音从上方传来:
“不用。让人准备些他穿的衣裳,拖鞋,还有将消肿药和热毛巾送到我房间来。”
这就是少年要和少爷睡一个房间的意思了,林管家点头应下,面色如常地退下。
沈清越抱着人走上二楼,郁慈挣了挣,男人的臂如同铁钳一样捁得很紧,根本挣不开。
“动什么。”
男人淡淡垂眸扫了他一眼。
从这个角度,郁慈只能看见男人的下颌,像一道出鞘的利刃,泄了力,有些闷声闷气地开口:
“你为什么不让林伯给我准备房间?”
果不其然,少年没有漏过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