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越眼底掠过一抹寒芒。
“铛、铛。”
骨节敲了几下水罐,孟澄回头看向少年,语气惊叹道:
“啧,你什么时候还变成爱鱼人士了?连跟我喝下午茶也要带上这个又重又笨的玻璃罐。”
水面漾开一圈圈涟漪,其中的锦鲤却并未有任何反应,连尾鳍都未摆一下。
怎么莫名有种被一条鱼忽视了的感觉?
孟澄推了下镜框,蹩了下眉。
“唔,想养就想养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郁慈蹙着眉尖,提醒了一句:“不要敲,鱼会晕的。”
晕在水中的鱼简直闻所未闻。但孟澄还是顺从地收回手,端起瓷杯喝了一口。
“我怎么觉得这条鱼一直在盯着你看呢?”
说完又回头看了一眼,的确不是他的错觉。
无论少年怎么移动,这条锦鲤都会顺着少年的方向摆动尾鳍,直到将少年彻底映入眼中为止。
在一条鱼身上,他竟然看出了几分偏执的影子。
孟澄有些不可置信。
水罐中,红色锦鲤优雅、从容,盯着少年。郁慈唇角翘起小小的弧度,忍不住小声说:“可能他喜欢我吧。”
孟澄自然听不出是“他”而非“它”,依旧沉浸在惊奇的情绪。
晚间,少年沐浴完,鸦黑的发丝湿漉漉的垂下,衬得肌肤愈发雪白,仿佛能看出一点莹润的光来。
沈清越拿着干毛巾动作娴熟地为少年擦拭,发丝掠过指缝时,带起丝丝缕缕的凉意。
他的心也随之沉静下来。
男人力道很轻,不会弄疼头皮,郁慈坐着坐着,眸中泛起一点困倦的湿意。
“今晚可以将水罐抱进卧室。”
原本的瞌睡虫瞬间跑掉,郁慈偏过头看向男人,鼻尖粉白,有点怀疑听错了。沈清越居然同意他将水罐抱进来耶。
“真的吗,那我马上就抱进来,你不许反悔。”
微湿的发丝从指尖滑落,沈清越站在原地,看着少年眸中亮晶晶的,将水罐抱进来,很小心地放在柜子上。
那是一种很珍视的态度。
锦鲤在水中从容游曳了几圈,郁慈回过头,眼睫细密,问:
“那我之后都想抱进来……”好不好。
“阿慈。”一句不轻不重的唤声,让郁慈明白了什么,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不许就不许。郁慈重新转过头去盯着水罐,有点赌气想,他可以每次都悄悄抱进卧室。
后颈突然传来一抹温热,郁慈眼睫下意识颤了颤。
指腹轻轻摩挲着那一小片白腻柔软的肌肤,沈清越垂下头,黑丝幽深,嗓音里带着几分不明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