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捐赠之后,却能为南氏,或者说是南襄,博得一个好名声,这桩买卖也算值得。赶制的干粮在这天气里,放两日便会腐坏。因此南襄在收到信时,也没有令人做太多,只可着一日的量,赶制完,便叫人送上去。“知县的印章,你是什么时候拿到的?”谢昭好奇问道。他底下暗桩在向上递消息的时候,并未提过此事。南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笑出声,她摇了摇头,正色道:“那印章可不是我拿的,是归一。他说,擒贼先擒王。”其实他们一开始并没有算到,那知县在城中会这么配合。故而想到便是,先对那知县威逼利诱一番,如若实在不行,便把人控制起来,借了他那印章,也方便行事。而这几日有了谢昭的一番操作,武牢知县也乖乖配合了他们。只是,印章“借”便借了,归一也忘记还回去了。南颖出门办事,便也都带着这印章,以备不时之需。终于,今日是用到了。等二人回到城中,南襄已经亲自带人把那一筐筐紧急赶制出来的干粮运上了马车。谢昭瞧了瞧那些南襄着人赶制的这些馍饼,都是些寻常吃食的做法,保存不了多久。南襄嘱咐了南颖几句,便骑着马运送着这筐筐粮食往城外去了。谢昭在一边也不曾与之寒暄。他虽欣赏南襄,但也不喜。至于为何,他自己都不清楚。而南襄见到他,也没说什么,甚至连眼神都不曾给他。毕竟没有哪一个哥哥会对觊觎自家妹妹的男子有什么好脸色。说是什么如相处会如郗裕德之于姚玉润,南襄瞧得清清楚楚,他谢载瑗相处的可一直都是南家五姑娘。南颖自然不知晓二人之间的较劲。待到南襄走远之后,谢昭凑到南颖身边,如墨的双眸中漾着不为人察觉的温柔,他低头问道:“你想不想知道,怎么样,让这些馍饼放十来天也不坏?”归一蹲在门口数着蚂蚁,他今日没有练剑的心思。见着谢昭的动作,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有些疑惑,但也说不出哪儿不对劲,他便没再多想。不经意间,他看着路过的人中,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一门的祁纱纱。他记得这个和他数个回合的道门姑娘。归一微微一怔,随即便想到,祁纱纱去往的方向,正是济世堂,那是帛氏坐诊的医馆。他心道不好,赶忙快步跟上了她。南颖未曾留意到,她只觉得,谢昭此人,不知为何,明明是好心想要帮忙的,可是说话却真是……一言难尽。“想知道吗?”谢昭又问了一遍,神色自得。南颖抿嘴漏出一个假笑:“那谢世子可愿赐教啊?”“嗯!赐教嘛!自是不敢当。”谢昭神在在道,“不过你既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吧!”谢昭正色道:“北地戍边将士,将士外出巡查,通常没有十天半月是回不来的。”南颖点了点头,她明白,谢昭所说的方法大概就是将普通的吃食,制作成军粮,以供堤上河工食用。“通常,而他们携带的干粮也是能够放置许久的。将制作军粮的方法运用至此,便能解决如今堤上的粮食问题了。”谢昭继续说道。南颖听后笑道:“玉润在此谢过谢世子了。”谢昭听到南颖的话,并没有多高兴,反倒他在想的是,南颖对他依旧是那生疏地称谓。南颖无心关注谢昭到底内心真实想法是何。织星从内院小跑而来,傻傻看了眼谢昭,将手中握着的信笺藏了藏。南颖猜测,恐怕是荥阳家中,她母亲的来信。见着织星的动作,南颖不觉好笑,谢氏的暗桩下,她这小小家书,谢载瑗想要知晓易如反掌。南颖示意织星将信笺给她,她拆开信,不由一愣,她死死咬着唇,面上血色尽褪。“南颖!”谢昭上前抓住南颖手腕。南颖回过神来,道:“你早早便知晓了?”这是奉恩侯夫人加急送来的信笺,信中言,二皇子司马珙于前日薨逝。另外奉恩侯夫人还催促,天将变,速归荥阳。二皇子的死,南颖心中或多或少有所准备,只是当这一消息真的来临,她又恍若隔世。谢昭沉默地看着她,他在想,司马珙于南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倒是我妄言了。”南颖将手腕从谢昭手中抽了出来,眼睛看到了别处。她望着黑云压城之景,心中一时不知该着急这不知何时会倾泻而下的暴雨,还是伤怀友人离世的现实。谢昭陪着她,站在这院中,良久方言:“司马仲英是皇族中少有的礼贤寒族、征辟寒士之人。有他在,朝堂之上,士庶之争或可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