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颖看着郗铭心满意足离开的背影,一阵无言以对。“织星,你方才可听见,郗裕德说起有人在重提当年的姚氏国史案?”南颖转头问道。织星打趣道:“姑娘不是说不提政事的吗?”“你也说了,我如今是南五姑娘,可不是姚小公子。”南颖诡辩道,“咱们幼彧真人可没说不让南五姑娘谈政事!”“姑娘尽是狡辩了!南五姑娘和玉润公子不都是你吗!”织星似是体会到了郗铭的气恼。南颖耸了耸肩,笑道:“那可完全不一样,身份不同,能做的事儿自然也就不同了。”织星轻哼一声,没好气道:“姑娘自己想吧!我要去严嬷嬷那儿吃酥山了!”看着织星气呼呼的背影,南颖‘嗳’了一声,织星也没有理她,她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转而又道:“难不成真是我在定方小筑呆久了?前些日子不还在说文德太子北伐的事儿嘛?”南颖疑惑地呢喃着,明日!就明日,一定要去太白楼中观一观这京中的风到底是往哪儿吹了!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前期没有前世记忆,男主只有部分记忆。郗铭,字裕德谢昭,字载瑗(虽然还没出场,但他是个男主)忠勤伯太白楼说书先生说完定场诗,只听堂上惊堂木一响,便接着上回说了起来。“上回书说道,柔然越过边境,数次侵扰我大楚边境百姓……文德太子替父亲征,北上御敌……那一战打得一个昏天黑地、草木失色。只见一道白光,奉恩公世子一箭射下了那斛律重光的毡帽。斛律重光大惊失色,慌张之下,只得退兵……”说书先生正说得起劲。玉鞭金辔与白马,少年人肆意洒脱,纵马打街上过,停在太白楼的栓马柱前。南颖大着折扇,听着太白楼中传来的说书声,心道,这不还是在说文德太子北伐的事儿嘛!太白楼中聚集了大楚最优秀的一批文人墨客,这些人或是庶族出身,或是世家出身,一种聚集在此,竟让这小小太白楼成了中州的风向标。“姑……公子啊!”织星叫道,“说书人说的那些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谁说我是来听书的!”南颖笑了笑,道,“我啊,是来听风的!”南颖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说得织星一时间有些晕头转向。“玉润公子来了啊!”老板见到南颖,堆起满脸笑意。这京中谁人不知,玉润公子虽是庶族,却是才名远播,被不少簪缨世家的郎君看重。且他又是齐云山、长明观陆天师陆崇宙的徒孙,大楚历代官家皆是信奉三清,那陆崇宙可是太初皇帝亲封的天师,地位卓然。“邱掌柜,这说书先生还在说文德太子的事儿呢?”南颖笑问道。邱掌柜看了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书先生,笑道:“可不嘛!这两个月也不只讲了多少回了,楼中这些个文人竟也听不厌那些个打打杀杀。”“总说太初年间的事儿有什么意思,怎么不讲讲咱永和年间的事儿?”南颖不经意问道。邱掌柜热情却又不走心的笑脸上僵了僵,低声道:“那哪是一般人敢讲的呀。”“可我瞧着,就文德太子这事儿,也不是一般人敢讲的。”南颖挑眉望向邱掌柜,道。文德太子战死于北伐,其中一连串的世家大族,世家精英战死的战死、被贬的被贬。那些太初年间被贬的,换了官家,永和年间又被复用的人,可听不得这件事儿。邱掌柜打了个哈哈,南颖也不再多说什么。南颖进了二楼的雅间,隔着帘子,看着楼下。“公子,这说书先生还讲到博望公弃粮逃跑了!”织星有些惊讶,笑着对南颖道。南颖自然也是听到了,原来的博望公,现在的博望侯,不就是那个听不得这事儿的人嘛!细细听来,这说书先生也是有些本事,南颖心中都知道的事儿,却教他讲的活灵活现,让她听得津津有味。正说到关键处,底下说书先生骤然停了下来,细看之下,竟是摊子就叫人给砸了。南颖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就好像是吃到一样好吃的,结果吃到一半被人抢了去,叫人恼火得很!“给我狠狠地砸!”锦袍少年嚣张地指挥着家丁。自己上前一脚踹倒了说书先生,“先头不是警告过你这老东西,在让我听你讲文德太子北伐的事儿,我就拔了你的舌头!”南颖上前看着少年郎嚣张的嘴脸,问道:“织星,你认识吗?这是谁家的小子呀?”织星上前辨认了一番道:“公子,你忘啦了?这是博望侯家的小公子。先头郗公子的诗会上,他还和你闹过不愉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