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高洁拱手,“在下宋高杰,住丙号房,这是我表弟方之平,住丁号房。”方之平也乐呵呵的跟众人打招呼:“还请各位兄台多多指教。”国子监的宿舍分为一个个的小院子,每个院子里都有甲乙丙丁戊五间屋子供大家挑选,每间屋子里面都是隔开的,可以让书童入住,除此之外还有一间耳房和放杂物的屋子,院子事先分配好的,但里面的房间是大家自己挑的,除了位置以外基本上没有区别。都是半大的少年,能考上秀才的,基本上都是在学堂里待过,跟新同窗见面没有几个忸怩的,很快就聊开了。“你们兄弟两个年纪够小的!才十一就是秀才了。”孟子修感慨道,他算是家里读书比较有天分的了,但也是十四岁才考上秀才,没想到同一个院子就三个人比他的年龄小,方之平和宋高杰都是十一岁,柳言也只有十三岁,李穆是他们中间年龄最大的,已经十六岁了!“我猜你们肯定开蒙早。”李穆道,这怎么也得三、四岁就开蒙了,不然这么小的年纪也考不上秀才。宋高杰不在意道:“跟大家一样,都是四岁才开蒙的。”小时候的事儿他也不记得了,不过正式去学堂是四岁。方之平没说话,他虽然六岁才上学堂,但娘亲在他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教他读书认字了,上学堂之前,四书他基本已经能背下来了,只不过不能体会其中的意思罢了。李穆:“那还不早,我八岁才去学堂读书。”他家是杏林村的富户,有二十几亩地呢,三叔还在镇上做小生意,但供一个读书人的花费还是很大的,他是老李家长孙,也是唯一一个上学堂读书的。孟子修赞道:“那兄台读书挺厉害的,这才八年就是秀才了。”他也是四岁开蒙,辛辛苦苦十年才考中,感觉这院里就属他天分最不好了。李穆连连摆手,“不刚当,不敢当。”话虽这么说着,但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灿烂了。秀才们聚在一起,难免会讨论学问,少年意气,没有谁让谁的说法,都卯足了劲儿表达自己的想法,一直到天色渐晚才散开。“咱们院里的学生年龄都不大,也不知道国子监是不是按照年龄分的院子。”宋高杰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个橘子,一边剥皮一边吐槽道。要知道秀才可不是那么容易考的,在国子监读书的秀才已经属于比较年轻的了,但平均年龄也大概在十六、七岁,三十岁了还在国子监读书也不是没有,只要不嫌跟一群能给自己当儿子的人做同窗,家里又有钱交的起费用,那就在国子监读书呗,反正又不会有人往外轰,不过这种情况还是很少的,能有钱交这么多年学费的,就能花钱走关系弄个一官半职了,总比一把年纪还在国子监读书强。“可能吧,不过这样也好,年纪差不多,能聊到一块去了。”方之平倒是很高兴,虽然都是求学,但一个年龄段说一个年龄段的事儿,年龄小的说说家里人,再大一点的少年慕艾,结婚生子的炫炫自家的孩子,总归是有共同语言。“明天咱们早点去,抢个好位置。”方之平嘱咐道,现在可不像后世一样还有扩音器,有时候夫子声音小了,也就前面的几排能听清楚。“坐哪儿不一样啊,老师又不会有偏向。”宋高杰不是很明白,他之前上的学堂每个班只有十几个学生,坐哪个位置都一样。方之平凉凉的回道:“每个班三十人,万一坐在后面,旁边又有喜欢搞小动作的同窗,课还听不听了。”国子监里可是还有不少单纯过来结交人脉的权贵子弟,根本就不走科举这条路,上课哪里会听。宋高杰把嘴巴里的橘子咽下去,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咱们才能中举啊”中举之后说什么他也不在国子监待了,考进士就让他爹给他开小灶去。第二天卯时(五点钟),方之平便早早的起来了,洗漱完之后,便去喊隔壁的宋高杰起床,等着他一起吃早点,这中间方之平也没闲着,在院子打了两遍拳,直到感觉身体有些燥热才停下,他可不想大清早就出一身的汗,洗澡都没时间洗。古人通常都只吃两顿饭,早饭和晚饭,午饭有时候也有,不过就像早点一样只是一些点心,只能垫垫肚子,算不得正经饭食。国子监的食堂只提供早饭和晚饭,剩下的时间进食就只能是学生自备了。刘时呈上来的早点是枣泥山药糕、艾窝窝和牛肉干,还有一壶红茶,这些都是宋氏前几天吩咐人准备好的,半个月的早点和夜宵都备下了。宋高杰自然不会跟自家表弟客气,坐下以后,立马就捏了块牛肉干放嘴里,眼睛享受的眯了眯,“你们府里的牛肉干就是好吃。”他家的厨子就做不出这个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