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儿子的准话,虽然成绩还没出来,但宋氏已经暗戳戳的在打听了,因为很少出去交际的原因,她对京中的贵女知之甚少,昔年的手帕交也很少来往了,所以这对宋氏而言,还真是个大工程。离放榜还得有一个月,方之平特意把自己的答案都默下来,去宋府呈给外公、舅舅,估摸一下他到底能不能中。科举在宋家是一等一的大事儿,所以见了方之平的拜帖之后,宋老太爷、宋振海连同宋高志和宋高杰都在书房等着呢,虽然对外甥现在的程度不甚了解,但有王大儒的教导,想来学问肯定比三年前精进不少。宋振海先看的是诗赋,诗赋算是他这个外甥的弱项了,三年前那会儿都是举人解元了,诗做的还不如高杰好呢!“不错,不错,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在赋诗上这算是开窍了。”宋振海称赞道,到底是大儒,以前之平费了不少功夫,他也跟着想法子,但就是不开窍,但让人家教导了两三年,这诗句里头就有灵气了,实在让人不得不佩服啊。对方之平而言,这所谓的‘开窍’都是被逼出来的,都说江南文风甚重,求真学院更是其中的翘楚,里面的学子不爱杂文、策问,唯独对诗赋偏爱的很,可以说是一言不合就赋诗,办文会要赋诗,出去踏青要赋诗,赏花要赋诗,品茶还要赋诗,当赋诗成为日常的时候,不开窍也得开窍了。当然除了作诗,方之平在求真学院被训练出来的还有‘装逼’水平,大冬天拿折扇只是小菜,一本正经的对月抒怀、对风吟诵才是真本事,他现在对着一盘菜都能引申到情怀上去。宋老太爷已经致仕多年了,不过退休生活过的一点都不惬意,儿子忙着给皇帝当差,孙子和重孙子的功课就只能他盯着了,大孙子宋高志今年已经是的确比我写的要好,有时间一定向表弟讨教。”“谈不上‘讨教’,有时间咱们共同学习、共同进步。”方之平回过神来谦虚道。宋高杰虽然心里有一点不爽,但还是起身道:“我哥说的对,之平你就谦虚了,等你殿试完,我们哥俩肯定去找你取取经。”四月初五,又到了杏花开放的时节,万众瞩目的会试放榜就是在这一天。早膳是方道如、方之铭、方之平、长生,还有宋氏五个人一起用的,用过之后,五个人便干脆在正厅等成绩了。房间里静悄悄的,每个人似乎都在专注的喝手里的茶,就是最小的长生也安静极了,方之平手心里面都有些潮湿了,紧张到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脑子里乱哄哄的,各种杂念在里面晃悠。万一没考中怎么办?万一落在三甲里怎么办?万一没写名字怎么办?万一很多人作弊怎么办……总之是没办法静下心来,只能喝口茶,压一压心里的烦躁。“中了,中了,二少爷中了!二少爷中了第五名!”赵福大声道,声音隔着老远就传过来了。